“老婆,先别!”沈涛握着我的手变得越发用力,“我今天一直在开会,还没和我妈联系过,我先给她打个电话,了解一下情况,好不好?”
我眨眨眼睛表示同意,沈涛起身往外走,被我直接叫住:“就在这里打。”
沈涛脸上浮着的虚假笑意僵了僵,最终坐回床边的椅子。
张兰芳的电话刚拨通,沈涛就提高音量:“妈,我现在陪着我老婆在医院住院,她脑部伤得很重,听说是你打的,是不是?”
沈涛表现得义愤填膺,任谁看了都是一副他在为我做主的样子,但我知道他是在暗示张兰芳我在旁边,提醒她注意言辞别露馅。
电话那端,传来婴儿的哭声,张兰芳应该是走到其他房间,关上门后才接听电话,语气很冲地吼叫:“老婆?你哪里来的老婆!”
“妈,我和音音一天没拿离婚证,她就一天是我老婆,更何况一日夫妻百日恩,即便离了,她也是我老婆。你回答我,你有没有打过她?”
“我……我当然没有!”
沈涛听到张兰芳的话,快速看我一眼,见我没有表情又道:“音音不会撒谎。”
张兰芳瞬间来劲儿了:“儿子,你这意思是妈在撒谎?儿子,不说妈把你拉扯到大的辛苦,就凭十月怀胎生下你的艰辛,你也不该说这番伤人心的话……”
张兰芳连说带哭,搞得沈涛一阵慌忙解释:“妈,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想搞清楚情况。”
张兰芳用力吸了吸鼻子:“我今天确实去过润园,我有一条围巾落在那边了,但林音不让我进去。我和她起了几句争执就走了,谁知道她的伤是怎么搞的,可能是自导自演要陷害我也不一定。”
我不指望沈涛真能帮我讨公道,但她恨不得用喇叭宣扬的大嗓门,搞得我越发头晕耳鸣。
我拽了拽沈涛的袖子,沈涛心领神会地挂断电话:“老婆,对不起,我……”
我闭了闭眼睛,等眩晕感减轻一些,才说:“不用说对不起,我也不为难你,报警吧,我和她当面对峙。”
“老婆,我不为难,我只是感到抱歉。以我对你们俩的了解,肯定是我妈伤了你,只是你们同为我最爱的两个女人,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最合适。”
沈涛说着,再度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老婆,看在我们的夫妻情分上,你先别报警,等我私下和我妈好好聊聊再说,如果不能给你一个满意的解决方式,你再报警,行吗?”
沈涛和张兰芳都不知道我在家里安装监控的事,我寻思沈涛是想用缓兵之计,让这事儿大事化小,小事化小。
但我有视频证据,也有住院验伤诊断书,所以我不急。
甚至这还是一个机会,一个威逼利诱达到我回浩宇的机会。
在一番为难、犹豫、纠结的思索之下,我最终点头:“好,我一直都很信赖你,你知道的。”
沈涛闻言,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儿:“谢谢老婆,你真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你肚子饿不饿?我给你买吃的?或者渴不渴,要喝果汁还是茶水?”
我的眉头几乎拧成一根麻绳:“我很难受,我只想休息。”
沈涛讨好地笑着:“老婆,你安心地睡,我给你看着吊瓶。”
我心道有你守着,我才更不敢安眠,但只有闭上眼,不适感才会有所减轻。
我闭上眼睛,整个人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每次沈涛的手机震动,我都知道。
我寻思肯定是他外面的女人催他回去。
那个女人,在我离婚前,始终是见不得光的存在。
她大概也怕我和沈涛朝夕相处,又处出火花,而令她转正的机会落空吧。
在对方的信息来得越来越密的时候,沈涛起身要出去,我恰好睁开眼睛,一把抓住沈涛的衣摆,气若游丝地询问:“你要去哪儿?”
沈涛严肃暴躁的脸,在听到我的话时,立马堆起生硬的笑意:“老婆,我哪儿也不去,去回个工作电话。”
我看破不说破:“这么晚还要工作?”
沈涛轻抚我的手:“项目初期阶段,是这样的,你闭眼休息,我马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