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果然沉不住气。
第一节课刚结束,他就叹了口气。
音量不大,足够他身边的狗腿子们听到。
“泽少,你这是怎么了,从到校就闷闷不乐的,是谁惹你不开心了?”
“就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惹你?只要你说,哥们儿帮你弄死他!”
“还用说吗,有的人比癞蛤蟆还膈应人,光是看着就烦,更别说再做些什么了。”
几个人围着陈泽,又是安慰,又是指桑骂槐。
全校无人不知陈家两兄弟不和,大的嫉妒小的得宠,表面装得兄友弟恭,背地里没少使手段挑拨他和大家的关系。
还好大家眼睛都是雪亮的,没有被老大的假象所迷惑。
尤其是高三一班的学生,只要看到陈泽表现出一点儿委屈的样子,立刻就会想到是不是被陈阳欺负了。
心思各异的眼神纷纷投注在陈阳身上,他却像没有什么感觉,只是低头整理自己的课本。
陈泽快速瞟了陈阳一眼,勉强地笑笑:“没事,就是快考试了,压力有些大。”
他有意无意地一抬手,就露出手腕间大片被擦伤的皮肤。
“我靠!泽少你怎么受伤了!”
有个富二代惊呼着,把陈泽的胳膊抬起,将伤口展示给大家看。
“可能是刚才阳哥……”
陈泽话说了一半,像是突然惊觉就慌张地改了口:“不是,跟阳哥没关系。是我们的司机冒犯了他……我想帮着劝劝,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这番含糊的话,被大家脑补成了另一番场景。
卑微的司机稍有不慎冒犯了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将要面临严苛的惩罚。
心善的小少爷仗义执言,却被迁怒,甚至还被动手打伤。
自诩正义的同学们顿时义愤填膺起来。
“泽少,你就这么忍着,不怕某些人蹬鼻子上脸?”
“擦,给他脸了,是不是不知道谁是大小王了?泽少,你可是陈家最受宠的,怕他干什么啊!”
“就是!也不检讨一下,怎么就他没人疼,还不是自己就差劲,谁会不长眼地喜欢个垃圾啊。”
除了那几个陈泽的忠狗富二代,叫嚣最凶的是几个家世普通,甚至可以说贫穷的学生。
为了拉高名牌大学升学率的含金量,鼎言国际会不惜重金全国挖资质最好的学苗回来。
只要分数够,除了学费生活费全免,甚至还有价格不菲的各种奖学金可拿。
这就给很多普通或者贫困的特优生入学的机会。
可生活在不把钱当钱的少爷小姐们中间,又有几个人能真正保持平常心?
这些学生只能彼此抱团取暖,平时除了考试成绩会惊艳一下,并没有什么存在感。
他们本就对出身豪门却低调的陈阳没好感,此时更能共情陈泽这个身为司机儿子,却转眼飞上枝头成为阔少的人。
可不管别人如何口沫横飞,陈阳始终稳坐钓鱼台。
别说回头替自己辩解,就连背影都是四平八稳的不动如山。
“不是吧,这都不能激怒他?”
陈泽眼中闪过一丝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