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鈤山骤然回神,愣了一下再次回答道:“那边说看情况。”
张启山握紧了手上的扳指,闭了闭眼。
不来也好,不来也好,他这盯着的人太多了。
尽管他已经想尽办法剪除周围的眼睛。
但上面紧盯着他,出了新悦饭店,他也没把握说自己身边就没有它的人。
或许,当年他的想法确实错了……
张启山抿唇,不发一言。
多年的上位者身份使得他身上沉淀着一层不怒自威的威势,此时面无表情显得更加严肃。
外面那那些小辈见到,不自觉的又离里屋更远了些。
他手指一粒一粒的数着手中的檀珠。
突然,指尖传来滞涩的感觉。
张启山低头,就见手腕的珠串中有一颗死结阻挡在了两颗佛珠中间。
他认真的解了半晌,可这结却怎么都打不开。
张家人最引以为傲的指上功夫在面对这个小小的绳结时,竟是一点用都没有。
张鈤山询问:“佛爷,我拿剪刀来吧。”
张启山收手,将佛珠握进掌心,顿感的刺痛从皮肤透进了心里。
“不用。”
他这辈子年轻时意气风发,凭着本事和兄弟力压长沙一众英雄豪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后来也看透局势,及时转投红党。
没想到老了老了却成了孤家寡人,龙困于渊,只能靠着一些神佛之说寻找慰藉。
“鈤山,我走了你要秉承我的遗愿,看住九门,守好张家和……她。”
“是。”
张鈤山低低的应了一声。
他低下头,眼中满是悲切。
“嗡——”
一声悠远沉重的嗡鸣从青铜门深处发出,沿着长白山连绵的山脉向外辐射。
山脉上积年不化的冰雪,随着这声嗡鸣,震颤了几秒后顺着山势倾泻而下。
天道挽起袖摆,赤脚走到了玉床边。
在玉床中央,沉睡了一甲子的神只睁开了眼睛。
“醒了?”
少女循声望过来,对上了天道的视线。
她沉默几息,周身震躁的能量渐渐安静下来。
“哥,我睡了多久?”
汪月坐起身,将手放进了天道的掌心,随着人站起来。
长长的雪白发丝从腰后垂下,一直蔓延到了脚踝。
走动间,发丝从底部寸寸消失,最后停止在腰后。
“一个甲子了。”
天道带着人站定,修长的手指抚摸上少女的脸颊。
“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