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明推着轮椅,刚走进去,便见乾元帝坐在镀金的龙椅上,神色带着几分不悦。
“来了?”
“儿臣见过父皇。”
乾元帝挥了挥手,示意旁人退下。
“你可知晓,朕找你来,为了何事?”
“因为江惜颜?”
“所以说,是真的了?”
乾元帝冷眸微敛,带着一丝审视。
“今日一早,御史周昌和几个官员便参奏你,说你与永安侯夫人江惜颜私交甚密,甚至插手永安侯府的后宅之事,从裴云渊的手中,将江惜颜带走了。”
“确有此事。”
“荒唐!”
乾元帝声音有些怒意:“你是太子,是储君,怎可与大臣的妻子牵扯不清!从今日起,你不准再见江惜颜,更不准插手永安侯府的私事!”
萧玄胤缓缓开口。
“此事,儿臣恕难从命。”
“朕的话,你也不听了?!”
萧玄胤微微抬头,俊美的脸上微微露出几分冷意。
“父皇,江惜颜是儿臣的大夫。”
“哼。”
乾元帝冷哼一声:“当初答应她给你医治,也不过是看在江宏的面子上,朕从来就不信她能治得好你。”
“儿臣信。”
“你是信她,还是……对她产生兴趣了?”
萧玄胤凤眸稍冷。
“儿臣还没让人参奏裴云渊宠妾灭妻,他倒是找到萧桓羽,先将脏水泼到儿臣身上。”
“父皇,江惜颜与裴云渊本就不合,此事你想必也听说过,江惜颜想要离府,儿臣遇见,便帮了她,儿臣与她之间,清清白白!”
乾元帝也稍稍冷静了下来。
“人言可畏,你身为太子,身后有无数双眼睛看着你,你应当要注意分寸!”
“儿臣只想要自己能好起来。”
萧玄胤声音沉沉,那双眸子明明已经失明,看向乾元帝时,却似是带着深深的质问:“父皇,难道您不想看见儿臣恢复正常吗?”
乾元帝神色一顿。
明知道他看不见。
但是他却莫名的有一瞬的心虚。
“朕自然是希望你能治好。”
“那,便请父皇处置了这些造谣污蔑儿臣之人!”
他微微拱手:“若是父皇没事,儿臣便告退了。”
张富明推着他,低头,缓缓离开了御书房。
乾元帝站在原地,薄唇微启,似是想唤住他。
但是终究没有说话。
是啊……
他不是希望玄胤的眼睛恢复光明,希望他能重新站起来么?
可为什么看见他真的有希望恢复时。
他却突然……犹豫了。
乾元帝伸手,支着自己的额头,不轻不重的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