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帝面色冰冷。
“大理寺归你管辖,太子,你这是在向朕挑衅吗?”
“儿臣不敢。”
萧玄胤神色平静:“恰恰相反,儿臣这是为了维护天家的威信。”
“今日七坊街一案,伤亡惨重,李绅一伙却在玩忽职守,不仅不知错,还搬出李家试图逃避责任,大理寺的人杀了他,是给百姓一个交代。”
“否则传出去,天下人还以为李家仗着圣恩,只手遮天,更以为父皇对李家纵容无度,伤了父皇的威信。”
“你大胆!”
乾元帝一把将手边的匕首扔了出去。
锋利的刀刃划着萧玄胤的脸颊飞过,直直射入了他身后的门上。
殿内的人纷纷跪下。
萧玄胤坐在轮椅上,寂静的黑眸中一片冷寂,却让人感觉一丝压迫。
“父皇是觉得,李绅不该死?”
“他该不该死,是由朕说了算。”
乾元帝黑眸沉沉,有怒意在闪烁。
气氛正僵持之际,外面突然传来通报声。
“江太傅求见!”
乾元帝手抬了抬,让他进来。
江宏穿着紫黑色的官服,一上来,便跪倒在地。
“皇上,臣的女儿今日在七坊街遭受刺杀,身负重伤,还请皇上为小女做主!”
乾元帝揉着眉心。
“此事正在议,爱卿起来吧。”
江宏再拱手。
“皇上,此事伤及诸多无辜百姓,激发民怨,多亏您让大理寺及时问责相关人员,安抚民众,这才得以平息百姓悲愤,皇上圣明!”
话一开口,御书房内安静了一阵。
乾元帝冷嗤一声。
“可不是朕让大理寺去的,是太子打着朕的名义去做了这些事,他先斩后奏,朕正打算治他的罪!”
萧桓羽在一旁有些戏谑的道。
“前脚太子来了,后面江太傅立刻也过来,这一前一后的,倒是真巧啊,不知你是为江惜颜讨公道,还是为太子说情来了?”
“老臣确实是知晓太子殿下此举,皇上定会怪罪,才特地进宫面圣,想请皇上网开一面,七皇子想要说什么,便直言,倒是也不必如此阴阳怪气。”
江宏语气坦诚,不卑不亢。
萧桓羽没吭声,余光瞥了一眼乾元帝。
见他并未有不悦,便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乾元帝挥了挥手。
“太子,老七,你们都下去吧。”
……
御书房内,短暂的沉寂。
江宏缓缓抬头。
“皇上,您打算怎么处罚太子殿下?”
乾元帝冷哼一声。
“你都这么说了,朕若是再处罚他,岂不是显得朕偏袒李家,寒了百姓的心?”
“臣替太子殿下谢过皇上!”
“你对他倒是忠心。”
乾元帝语气中有些揶揄,但是并无怒意。
江宏与他,既是君臣,又是多年好友。
当初夺嫡时,若不是他鼎力相助,他也坐不上这皇位。
“臣忠心的,从来只有皇上一人,太子殿下是臣的学生,臣了解他的秉性,这才为他说话。”
江宏叹息一声:“除此之外,臣也是真心感激太子殿下,若不是他,臣的女儿,可能就遇险了。”
乾元帝问道。
“江惜颜一个妇道人家,是得罪了谁,才让人大张旗鼓的要杀她?”
“她身居后宅,哪里跟人结下这么大的仇怨,不过据臣查探,这些人……与七皇子有关。”
“这话是太子授意你说的?”
“并未有任何人授意。”江宏态度谦恭,“皇上,臣知晓太子殿下此举让您不悦,但是李家确实要警示一番。”
“越贵妃盛宠多年,七皇子势大直逼东宫,李家难免会目中无人,这次的事,正好能敲打一下他们,让他们安分守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