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唐其停顿了一下,目光看着冯瑾。
“冯大人,你以为如何?”
冯瑾眉头微皱,脸色凝重:“请恕罪臣愚钝,不明所以。”
“呵呵,冯大人过谦了。”
轻笑一声,唐其道:“后来胡人大肆入侵,边塞青壮年都被朝廷征召,上了战场十难存一,但那老者的小儿子因为摔断了腿未曾伤愈,所以免于征召,父子二人反而都因此得以保全。”
“这个故事叫‘塞翁失马’,冯大人,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冯瑾听到后面,眼中不由自主的浮现惊讶之色。
唐其再笑一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在那古籍上,还看到了一句话,希望能勉励冯大人一二。”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今日之失,未可知为来日之得;以往之得,未可知乃为今日之失?”
冯瑾的眼睛,随着唐其的话语,愈发的明亮起来,到后来,璀璨如星。
“殿下提点,罪臣没齿难忘!”
“无妨,随便聊聊而已,冯大人不必在意,天寒地冻,你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唐其笑着摆手道。
“是,罪臣告退!”冯瑾恭恭敬敬对着唐其行了一礼,旋即转身大步走出大殿。
看着冯瑾离开的背影,唐其眼睛微眯。
他并不寄希望于,简短的几句话,就让冯瑾这个大魏两朝老臣,混迹官场几十年的老油条忽然转换门庭,转而对他死心塌地。
多说这么几句,仅仅只是为了激励冯瑾,让他不要放弃希望。
像冯瑾这样的朝臣,就算被罢官,又被寿王唐雄抛弃,毕竟在朝中还有门生旧故。
那些人就算表面上会跟冯瑾划清界限,私底下是不是依旧会有来往谁也说不准。
就算最差的情况,大魏朝堂的人情就是薄凉至此,冯瑾一倒,立马人走茶凉。
那么剩下那些以往跟他交好的人,看着他的下场,会不会想想自己呢?
关键时刻,要是冯瑾在背后说点儿什么,哪怕给唐雄上点儿眼药水,那威力效果也是难以估计的。
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要拔开“寿王党”这座大坝,急是急不来的,得慢慢来,一点一点的积累才行。
冯瑾,就是他给唐雄埋的第一颗钉子,后面还会有更多的钉子。
不过这也要感谢唐雄自己。
要不是他临场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自己想要动摇寿王党的根基,扎一颗钉子进去,还没那么容易。
现在嘛。
春风得意马蹄疾,大戏才刚刚开始,还要慢慢演下去才是。
面带笑意,唐其最后走出了大殿。
刚跨出大殿的门口,旁侧便忽然传来声音。
“太子殿下,微臣恭候太子殿下多时,请太子殿下,救洪阳县百姓于水火!”
唐其眉毛一挑。
扭头便看见,谢谦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