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律松开手,看着她精心护理的卷发沾上酒渍:“明天起,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顾妍眼眶泛红,苦涩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司律,不是的……”
“出去,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他薄唇轻启,声音像裹挟着数九寒天的冰碴。
女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刺痛让她愈发清醒。
顾妍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的瞬间,眼泪夺眶而出。
管家捧着雪松木盒进来时,霍司律正在翻看酒柜监控。
视频定格在昨晚23:47分——穿白衬衫的男生用身体替任菁菁挡开飞驰的外卖电动车,右手护住她后颈的动作,是标准的创伤急救姿势。
“协和医学院,涂腾。”
又看了眼手机屏幕,上面迟迟没有回复消息的微信页面,他碾碎烟头在调查报告上。
……
空调吐出的第26c凉风里,盛怀安用领带尖扫了扫安姩的脚心:“只只,起来了,一会儿带你去卫戍区看外婆。”
老人家总念叨她,特意抽一天时间带她过去,顺便带她看看训练场地,好让她对接下来的特训有个心理准备。
被窝里鼓起的“蚕宝宝”扭了扭,钻出个脑袋,眼睛半睁不睁。
“盛怀安,我好困……”
男人唇角始终勾着一抹愉悦的弧度,单手戴好腕表,掀开被子,将被窝里的人捞了出来。
“一会儿到车上睡。”
卫戍区的盘山公路像条褪色的绶带,在七月的烈日下泛着苍白的光。
安姩此刻正把脸贴在车窗上,鼻尖在玻璃上压出个小小的圆,马尾辫随颠簸一跳一跳的。
青葱树影漫进车窗,洒下一片斑驳。
她的目光追逐着掠过的夏木,身旁的男人侧身而坐,眉眼弧度柔和,看着她微微弯起的嘴角,像是撞见了夏日里最清甜的秘密,燥热的空气都变得温柔。
红旗国礼碾过碎石路时,安姩突然坐直了身体,面色有些紧张,“外婆会不会嫌我裙子短?”
说完还用力往下拽了拽。
“不会。”盛怀安握住她的手掌,声音混着薄荷糖的清凉,“外婆思想前沿,上次还念叨你跳《采薇》的样子很漂亮。”
烈日当空,蝉鸣撕扯着军区大院的寂静。
岗哨出现在第九道弯,持枪士兵的枪管在阳光下闪了闪。
黑色轿车最终稳稳停在院子最深处的小楼前。
“外婆怕凉,吹不得空调,你等会要是热得慌……”他话没说完就卡了壳,安姩正踮着脚尖往他额头上贴清凉贴。
薄荷味混着她手腕的茉莉香,在蒸笼般的空气里凝成清凉的雾。
“盛书记管着人民群众的大事,倒管不住自己流汗。放心吧,外婆家肯定没有安家以前的阁楼热。”
安姩眉眼弯弯,指尖戳了戳男人绷紧的下颌线,裙摆扫过他的手腕。
话音未落就被他拽进葡萄架下,斑驳树影里他喉结滚动:“在这儿喊老公比较应景。”
二楼木窗吱呀推开,满头银丝的老太太探出身:“孙子!把你媳妇儿晒化了怎么赔我?”
安姩噗嗤笑出声,眼见着身边的男人扶额摇头。
“走了,再不上去我该挨批评了。”盛怀安温热掌心始终虚虚护在她腰后。
厨房飘来熬酸梅汤的香气,黎老夫人的唠叨混着蝉鸣忽远忽近。
安姩倚着八仙桌看盛怀安切西瓜,他挽到肘间的衬衫下露出结实小臂。
刀锋破开翠衣时,嫣红汁水溅上他腕表,安姩捏着湿纸巾去擦,却被反手握住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