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重新提了一壶烫好的梨花白进来,顾时与接在手中,先给顾长晏满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顾长晏端起酒杯,凑在鼻端,眸光微微地闪了闪,从温酒与顾时与的身上迅速掠过去,最后落在顾时与手中的酒壶上。
低垂了眸子一饮而尽,然后又端过手边的茶水,抿了一口,压下口中酒味。
顾时与也干了杯中酒,继续给顾长晏斟倒,两人接连干了三五杯。
已然酒至半酣,有衙役入内,向着顾时与低声回禀了几句话。
顾时与眉尖微蹙:“当真?”
差役点头:“人就在外面候着呢。”
顾长晏道:“睿郡王若是有事,只管去忙。”
顾时与不好意思道:“衙门里出了点小事儿,我去去就来。”
言罢拱手,退出雅厢,关闭了房门。
雅厢里只剩下二人,炭火烧得极旺,哔哔啵啵的,烤得顾长晏的脸有点红。
他望着温酒,眸子里的温度逐渐上升:“要不要也来一杯?”
温酒摇头:“我酒量不好。”
顾长晏将他的酒杯端到温酒的面前:“假如本督让你喝呢?”
眸光是炽热的,但语气有点冷,面色也一本正经。
温酒不由就是一愣,知道他不是玩笑,而是命令。
这样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令她很不舒服。
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她端过酒壶,往自己面前的酒杯里斟倒了一杯,也正色道:“既然这是督主大人的命令,那温酒不敢不从。”
顾长晏却伸手按住了她端着酒杯的手:“我让你喝的是我这一杯。”
“有什么不一样吗?”
“既然一样,那你为什么要重倒一杯?”
因为那是你的杯子!
温酒的手被顾长晏的大掌严严实实地包裹住,心里有怒气蒸腾,一把甩开,“噌”地站起身来:“我喝就是。”
端起顾长晏的酒杯,就要一饮而尽。
顾长晏坐着没有动弹,手却动了。
不过轻描淡写的一个摆手,温酒手里的酒杯便脱手而出,落地应声而碎,酒液四溅。
温酒愣怔住了,不明白顾长晏这是在发什么酒疯,简直莫名其妙。
她怒声问:“督主大人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顾长晏也站起身来,向着她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唇角浮起一抹讥讽:“你说呢?”
“你让我说什么?我若是有得罪督主大人之处,你直说就是,何必这样羞辱我?”
“你今日请我来此,难道不就是为了自取其辱?”
温酒难以置信地望着他,没想到从他口中竟然说出如此难听而又冰冷的话。
世人都说,他顾长晏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果然如此。
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还以为在他心里,自己多少会有些不一样。
她点头:“对,算我自取其辱。”
转身就走。
手却被顾长晏一把捉住了,略一使力,就将她拽进了怀里,伸出一只坚实有力的手臂圈住了她柔弱无骨的腰。
“撩起火来就想跑?”
温酒使劲儿挣扎:“你放开我!简直莫名其妙!”
顾长晏低头,冷眸微眯,唇角的冷笑释放出邪魅。
“一切全都如你所愿,难道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