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温酒是真的有了身孕,无凭无据,如何揭发?万一不承认,这孩子是顾长晏的呢?这会令我彻底得罪他顾长晏,得不偿失。”
温梨抿嘴一笑:“去找顾时与啊,他若是知道这件事情,肯定要比我们更激动,恨不得能与顾长晏拼命吧?
只要顾时与因为温酒与顾长晏反目成仇,必然两败俱伤。世子就可以渔翁得利。”
然后将嘴凑到顾弦之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几句。
顾弦之内心有些挣扎:“这弄不好会令温酒身败名裂。”
温梨蹙眉:“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可是一石三鸟之计。怎么您还怜香惜玉起来了?您不是一向很厌恶我阿姐吗?莫非……”
顾弦之心虚,冷声斥责道:“胡思乱想什么?我只是觉得不够缜密而已。”
温梨轻轻地咬了咬下唇,一脸委屈:“阿梨愿意为世子赴汤蹈火,无怨无悔,别无所求,只要能守在您的身边,于愿已足。哪怕你心里想的念的是我阿姐,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温梨的委曲求全,令顾弦之的心顿时软了一些。
适才对温酒信誓旦旦,再也不会听信温梨挑拨的豪言壮语,早已经忘到脑后。
只要能除掉顾长晏与顾时与,这天下就是自己的,温酒也是自己的,值得铤而走险。
御史府。
乳娘端着饭菜进来。
红烧鲈鱼,灯影牛肉,还有一碟红油芝麻笋丝,两个小葱油卷,一碗香米粥。
温酒只留了那碗香米粥与笋丝。
“我在茶楼吃了点点心,还不饿,这些饭菜你和如烟吃了吧。”
乳娘道:“老奴已经吃过了,如烟也说不饿。小姐每样都吃点吧,剩下的老奴留着。”
温酒随口问:“如烟怎么不吃?她跟着我跑了一天。”
乳娘犹豫了一下:“她这段日子总是闻不得荤腥,胃口不好。”
“那怎么行?让她去瞧瞧郎中吧,需要多少花销,从我匣子里拿。”
乳娘站着没动地儿:“这丫头最近好像有什么心事儿,老是心不在焉的。”
温酒拿着汤匙的手顿了顿,听出了乳娘的弦外之音:“她怎么了?”
乳娘摇头:“老奴问过了,她不肯说。”
温酒吃了两口米粥:“你把她叫过来,我问问她,看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乳娘欲言又止,退了出去。
一会儿,如烟便低垂着头进来:“小姐,您找我?”
温酒示意她坐下。
“跟我一块吃点东西,我一个人吃不完。”
如烟轻轻摇头:“奴婢不敢放肆。我也不饿。”
“每天做事那么辛苦,怎么会不饿呢?”温酒关切地道:“我看你这几日好像明显消瘦了一些,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有什么心事?”
如烟心虚地摇头:“没有,奴婢很好,小姐不必担心。”
温酒见她不想多言,也没有继续刨根究底:“你若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记得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只要我力所能及的,一定帮你。”
如烟的眼睛有点红,强忍着眼泪,佯装欢笑:“多谢小姐。我能有什么难事?”
温酒把红烧鲈鱼往她跟前挪了挪:“既然没事,那就好歹吃点,不能饿着肚子。”
一股鱼腥味道直冲鼻端。
如烟捂住嘴,扭过身干呕了一声,面色瞬间就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