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就是“啪啪”地打了皇帝的脸。
也难怪,顾弦之与京兆尹这般气急败坏,到手的功劳不仅飞了,还弄巧成拙。
温酒正色道:“所以说,仇先生的推测是正确的。”
仇先生摇头:“有偏差,这个女子被害的地点并不在正位之上,偏离了阵眼位置。”
“会不会是他在行凶的时候被人撞见,仓皇逃离,所以位置不够精准?”
“有这样的可能,但暂时还未找到目击者。”
顾时与忧心道:“我刚才已经问过仇先生,对方摘取宫房炼制丹药,为了保证药效,也是有时间限制的,不能超过七七四十九日。
距离第一个人遇害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凶手没有几天时间了,相信最后一个受害者很快就会出现。
我已经下令,命府上衙役广而告之,凡是家中有十五这一天出生的未婚女子,不论年龄大小,都要小心。
最后一个凶杀之地,我也借调了羽林卫,一天十二时辰不间断巡逻。假如对方再次作案,一定让他有来无回。”
一旁顾弦之轻嗤:“这明摆着就是那屠夫同党,故意如法炮制凶杀案,借此给屠夫脱罪。你们竟然就全盘否定我们的审讯结果,折腾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看你们最后怎么收场?”
顾时与不悦:“所以这就是你们今日早晨接到报案之后,隐瞒不报的理由?”
“我们只是谨慎对待,不像你听风就是雨,竟然被一个妇人牵着鼻子走。”顾弦之振振有词。
顾时与气得面色涨红:“若非我派了侍卫前去巡查,及时得到案发消息,那个屠夫现如今已经被押往午门,替人送了性命。而且,还会有第七个少女遇害。”
“你们不是说,杀够七个,对方就会收手了吗?顶多还有一个人。”
顾时与气急反笑:“两条人命,在你的眼里就这么不值一提,渺小如蝼蚁?”
顾弦之振振有词:“妇人之仁,我们只是为了维持大局,不想此事闹腾得人心惶惶,影响上京的安定。”
顾时与不愿再与他争辩,也选择了无视。
扭脸与仇先生和温酒商议案情。
顾弦之坐在对面,不时冷嘲热讽地反驳几句,三人皆不予理会,他讨了一个没趣,也就自己讪讪地离开了。
只剩下京兆府尹坐在对面,耐心地回答三人的提问。
了解完基本案情,简单用过午饭,顾时与与仇先生便提出去查验尸体,希望能从中查到蛛丝马迹。
因为女尸已经送去义庄,只能请李大人派个衙役带路。
有人自告奋勇:“大人,卑职正好有空,让卑职去吧。”
说话的人国字脸,颌下微须,身穿黑色圆领公服,腰系公牌,手持判官笔,干净利落,威风凛凛。
京兆尹一脸皮笑肉不笑:“睿世子指派了人巡查第七个凶杀之地,本官有一点不太放心。邢捕头对那一带了如指掌,本官正想让你去瞧一眼呢。这种带路的小事就让手下去做。”
邢捕头看了温酒等人一眼,点头应是。
温酒不经意瞧见他,心里一动。
她突然想起,昨日从大牢离开之后,半路跟踪自己的那个人。
虽说只晃了一眼,但是她清楚记得,对方侧身仓皇逃走之时,颌下的一缕山羊胡须。
而这位邢捕头,就留了一撮一模一样的胡子。
而且,身高胖瘦与昨夜那人全都吻合,侧颜轮廓也极为相似。
最重要的是,他既然身为捕头,功夫必然不错。
所以说,昨夜跟踪自己的人,会不会就是邢捕头?
他跟踪自己做什么?莫非是知道自己要找人翻案,想对自己下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