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委屈得泪珠子都稀里哗啦地往下掉。
自己这样殚精竭虑,步步为营,哪里是为了几两碎银,分明是为了此生不会重蹈覆辙,为了小朗逸不会惨遭温梨的毒手。
可自己怎么跟父亲解释啊?
一时间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温凌渡好说歹说地将温御史劝走,然后再好言好语地劝说温梨:
“这两日,采花大盗杀人一案正闹腾得沸沸扬扬,父亲也是不放心你的安全,一个女儿家老是独来独往的,多危险。
你放心,茶舍就暂时交给大哥,我会帮你暂时打理着,你不要着急,安生在家里待着。等父亲气消了,我再劝说他。”
温梨着急:“茶楼开不开倒是无所谓,可仇先生现如今遭遇小人算计,我怎么能袖手不管?”
“那京兆尹给仇先生扣上一顶奸细的帽子,此事就算是你插手也只怕也无可奈何。
不过那顾弦之既然有心笼络他,肯定不会让他在牢中吃苦,你就放心吧。”
温酒哪里能放心?
万一仇先生屈服于他,顾弦之无疑将如虎添翼,自己势单力薄,与他为敌岂不更是以卵击石?
“大哥你能不能帮我去找顾长晏,让他帮忙。”
温凌渡摇头:“漫说他一直待在宫里,大哥区区小吏,压根就见不到他。即便见了,谁会因为这些许小事得罪顾弦之呢?”
温酒一时默然。
顾长晏与自己并无交情,他的确犯不着为了自己得罪恭王府。
“父亲宁肯相信一个外人的话,也不信我。大哥,你还看不出来吗?温梨就是在故意向我挑衅,抢走我的人,毁掉我的店铺,撺掇父亲与我反目啊?
你偏生还要顾忌什么所谓的旧情,父亲的颜面,一直隐忍不发,坐以待毙,放任沈氏在御史府作威作福吗?”
顾凌渡犹豫了片刻:“不是为兄刻意隐瞒,只是秦妈的话不足以为证,父亲只会相信沈氏而迁怒于秦妈。我可以试试,你等我消息。”
他立即找到温御史,温御史仍旧还在气怒之中。
这是温酒第一次忤逆顶撞他,正如沈氏所言,女儿家就不能让她往外跑,一旦心野了,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当初自己就不该让步。
顾凌渡劝慰:“阿酒她一向知道轻重,不会做出不得体的举动。父亲如何这么相信一个外人的话,生这么大的气?”
温御史怒声道:“三人成虎,哪怕阿酒她是清白的又怎样?只要有人借此大做文章,她就算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
她现如今正是议嫁的年纪,任何差错都有可能毁了她一辈子。”
“如此说来,父亲也知道这是无稽之谈了。”
顾凌渡沉声道:“孩儿觉得,我们作为阿酒的父兄,有人造谣诋毁她,我们应当做的是,训斥严惩那造谣之人,保护阿酒的声誉。
而不是委屈阿酒,让她向着对方低头屈服,委曲求全…… ”
“好了!”
温御史不悦地道:“你是来教为父如何做事的吗?无风不起浪,假如阿酒她早些听我的,不入市井,不与那些三教九流打交道,会有今日之事?
我管得住一个人,堵得住所有人的悠悠之口吗?为父这是防患于未然。”
温凌渡不再继续劝,而是转移了话题:“那父亲可知道,此事是温梨挑起来的?你有没有觉察到,温梨与后母一直在针对阿酒?”
温御史愈加不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