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淮慎当即浑身冰冷。
谢地把人搀起来,“大公子快来搭把手。”
张淮慎傻得没反应过来,还是谢游冲了进来,帮着把人弄到床榻。
谢游懂点医术,“天,你弟弟不是装的,喘疾复发了,你对他说什么了?”
谢地瞪眸,“你说谁装病!”
他推开谢游,“大公子,我们哥儿虽然闹腾了些,实实在在是个好孩子,您是他兄长,若是从别人嘴里来认识他,对他不公平!”
张淮慎抖索了下,彻底回神,忙不迭扑到床榻边。
看张淮危蜷缩成一团,满脸都是冷汗,手里捏着个香囊放在鼻尖努力的呼吸似在缓和。
他就想起了张淮危才出生时,每日都浸泡在汤药里面,还要被银针不间歇的扎的场景。
“盼哥儿、我错了。”慌神下,称呼都换了,连着语气都软乎了几分,“我不是有意惹你激动的,以后这些话哥哥再也不说了,你别动气。”
“争气斗嘴说的话都不能当真,我不会走,也不会出去自立门户,我永远都不会不要你。”
“我没有说你不给我写家书我生气,可能是我写太多惹你烦了。”
张淮危每月还是会给他写两封家书的,也挺多了。
不过也就一两句话。
不是外面花开了,我被舅舅勒令不许出去,就是我和表弟去哪里玩了,不好玩,要不就是,我回侯府住了几日不好玩。
每年内容都一样,最后到信送过来,谢游都能猜出来写的是什么了。
“说你地痞流氓是我不对,说你爹娘不喜欢你也是假的,你爹娘最最最心疼你,你娘死之前全是为你打算,你爹爹就更不用说,为了你做什么都愿意。”
“他们二人最自责的就是把你一个人留着世上,刚刚我就是太生气了,你别生气,以后我再也不说了。”
张淮慎握着他的手,不停地认错想要他别生气。
张淮危只是恶狠狠瞪着他。
他一瞪,张淮慎语气就软一分下来,重复说着哥哥错了。
最后没气力瞪了,闭上眼养神,倒是把张淮慎吓得小心翼翼去戳他脸颊。
要死的人嘴还硬着,“哼!”
张淮慎轻轻拂脑袋,哄着他,“我真错了。”
“哼!”
“……”张淮慎收回手,正欲给自个擦汗,突然耳边就是急促的咳嗽声,他忙去给虚弱的人拍着背,“我错了我错了,别激动。”
太医、大夫来得很快,扎针喂药下去,又帮着给他换了身干净衣裳。
张淮慎觉得比被谢浮光当沙包打一顿都要命,坐在床边歇着气,听外面说国公府来人,忙要去迎接。
一起身,衣袖就被拽着。
不知何时被拽着的。
分明刚刚还吼着要他滚。
张淮慎想着上次分别也是这样,他就把张淮危给丢了。
犹豫的工夫,谢与归已走了进来,“你弟弟如何了?”
张淮慎还是站起来,抓着他的人手也跟着扯了起来,“见过三舅舅。”
谢与归将他摁下来坐好,把他和张淮危的手都塞到被褥里面。
“自家人别客套了,怎么就吵起来了,还给他气成这样?”谢与归语气有些急促。
张淮慎抿唇。
谢与归笑了下,“舅舅不是责怪你,是这样,你弟弟就是气性大,特别是你曾祖母死后他脾气乖戾许多。”
“但他本性不坏的,你千万莫听外面人的风言风语,下次他真气你,你直接给他打晕就是了,打人你会吧,你老师和我大哥什么不教你,打人是肯定教了的吧?”
自然是教了,但是让他自保的,又不是让他欺负人的,更何况还是他弟弟,他刚刚只是想让张淮危知道,他也不是好惹的而已。
结果就给人惹成这样了。
“这小子就睡着的时候乖,他今日怎么气你了,我替他给你赔罪,对了,今日你怎么不来国公府?问这小子也不说,还让我快点给他饭,估摸着是慌着回来找你。”
那,他这是误会张淮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