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鸿儒出生在新乡城的第一大家族,一向自视清高,在人前常常以“文武双绝”自傲。绝对没想到眼下的生死,就在一瞬之间。
此时的他心惊胆战,往日的清高和自傲,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代替它的是面如死灰,浑身都在颤抖。
他不想死,他怕了,他绝望地喊叫:“爷爷,你就说了吧。那天的事,我也看见了。反正你又没有杀他,你说出来或许还有救。就算是死,也只死你一个人,何必要我们全族的人为你陪葬?”
那天,神秘人挟着林海从天井上飞走,姜鸿儒在屋子里看见了。他不知道爷爷出于什么原因不说,以至于要拿他们的生命去换。他还年轻,还有很长的时间活下去。所以,他宁愿爷爷去死。
“原来真有其事,我还以为是对方强加给我们的。敢做就要敢当,凭什么拿我们这么多人的命去陪葬?”家人寒心地说。
“父亲,说出来吧。儒儿还年轻,我们这么多人也想活下去。”姜鸿儒的伯父姜轶承指了指身边的人,双腿跪了下去。
姜家人全都跪在了地上,苦苦地哀求:“快说实话吧,你一个人做出的事情,我们都不知道,何必要连累我们。”
高擎天松开了姜鸿儒,望着姜闻天说:“都听见了吧?你还要隐瞒到什么时候?这就叫失道寡助,哪怕你是家主。”
“唉——”姜闻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是我鬼迷心窍,一时起了贪心,才做出了这样众叛亲离的事情。”
接着,他把事情的经过和盘托出,最后拿出一瓶灵丹说:“就是因为这瓶灵丹,才让我落到了今天的下场。其实,听了水诗人在被带走时说的一句话,我就开始后悔了。但交易已经达成,对方不愿意再谈。所以,他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这一段时间来,特别是听到百丹谷、昆吾门在找寻失踪的弟子,我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害怕水诗人与林海是同一个人,今天果然报应来了。也好,说出来我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林海被带走时说了句什么话?”齐志国问。
姜闻天回答:“他问我是否听说过苟家二长老殒落的事,叫我不要后悔。也就是因为这句话,一直让我心绪不宁。”
“他给了你机会,可惜你没有抓住。”欧阳蕊说。
“问你两个问题:来人怎么会知道,林海被你带到了姜家?你再想一下,神秘人是从哪里来的,或者像是哪个宗门的人?”高擎天直指问题的关键。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林海被谁带走了。
“神秘人肯定得到了消息,他与我一见面,就提出拿水诗人作交易。我也问过他的姓名,可他劝我不要知道得太多。但从他身上爆发出来的气势看,应该达到了元婴境的后期,修为比我高。”姜闻天不再隐瞒。
欧阳蕊提出心中的疑惑:“这个神秘人来的目的很明确。林海化名水木,连我们都不知道,而且他在来的路上变幻了容貌、隐藏了自身的气息,那个人又是怎么认出他来的?”
“诗词大赛期间,有没有元婴境者到过这里?”司徒宽问栾赢杰。
“没有。新乡城不大,如果有这样的人物出现,我们肯定会得到消息。”栾赢杰明确地回答。
齐志国突然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望着姜闻天问:“难道是从武技招式上辨别出来的?他是否与人动过手?用的是什么兵器?”
“我赶到城门口时,他以一杆枪力战三名结丹境,儒儿与带去的两人,都被他打倒在地上。”姜闻天回忆当时的情况说。
高擎天觉得齐志国的思路正确。神秘人不可能知道林海的行踪。一定是熟悉林海或与他交过手的人,从武技、兵器上认出了林海。这个人十有八九是大宗门的弟子,是他提供了林海出现在新乡城的消息。所以,神秘人等到第二天才出现。
“新乡城可有大宗门的弟子?”高擎天问栾赢杰。
“有,贵宗门的来福前段时间就在家里休假。”栾赢杰说。
来家有三个人是昆吾门弟子,在新乡城名气很大,大家都知道。
听到来福的名字,高擎天心中感到非常震惊。他与齐志国对望了一眼,对欧阳蕊和司徒宽说:“欧阳掌门,司徒师弟,辛苦你们了!有些事情,我还需要查证一下。如果有消息,一定及时告知你们。”
两人听了高擎天的话,知道他心里一定有了某些线索。
欧阳蕊说:“高门主客气了。林海也是我的弟子,如果有哪个没长眼的宗门劫持了林海,百丹谷愿举全宗之力讨还公道,即便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我回去后,立刻将此事告知两位师兄。”
因为事情紧迫,她还没来得及将林海失踪之事,告诉莫测和袁铸威。
姜闻天听说林海还有莫测和袁铸威两位师傅,心中一片骇然。
他觉得自己的脑袋是被驴踢了。没有调查清楚,怎么就得罪了这种存在?回想起苟晋文死在一个圣人的手中,他感到不寒而栗。
感觉到姜闻天心中的惧怕,高擎天厉声地说:“林海的安危,也决定了你的生死,你最好祈祷他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