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默契,似乎已接近于暗送秋波。
“你为何拒绝?”沈钧钰询问,他渴望聆听晏菡茱的思考。
近日来,他一直在深思熟虑。
晏菡茱绝非偶然让江篱在宫门口“截”走他。这一举动,充分展现了晏菡茱敏锐的洞察力和精准的判断力。
晏菡茱微微一笑,心中暗忖,纪胤礼今后所从事的,将是充满风险的勾当。
如今,俞大人接受了纪胤礼的银两,未来便要偿还纪胤礼的人情债,这可不是仅仅退还三百两银两那么简单。
在雪中送炭的情谊面前,若不偿还,俞大人的声誉也将受损。
然而,这样的话现在还不能说出口,因为纪胤礼尚未开始那些行动。
“既然俞大人自己对纪胤礼送银的动机都疑惑不解,他必然也会对纪胤礼为何将银两送给他感到好奇。不如世子让江篱将银两退还给纪胤礼,看看纪胤礼会作何解释?”
沈钧钰颔首同意,“我们与纪胤礼素无瓜葛,这银两绝不能收。毕竟,接受银两易如反掌,但偿还人情却异常艰难。”
就在此时,沈文渊步入了屋内。
他一进门,便看到沈钧钰在此,脸色顿时变得阴沉。
苏氏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侯爷,暂且息怒。有要事需要处理,让钧钰来应对……”
沈文渊一愣,瞬间抛开了对沈钧钰擅离祠堂的不满。
他坐在胡凳上,微微闭上眼睛,轻轻抚摸着自己的长髯。
苏氏、晏菡茱、沈钧钰见靖安侯的反应,都猜测必有重要事务。
三人不约而同地闭上嘴,目光热切地集中在靖安侯身上。
“侯爷,纪胤礼究竟有何非凡之处?”苏氏忍不住问道,她对此事感到困惑不解。
究竟有何原因,能让晏芙蕖放弃嫁入权势显赫的靖安侯府,而选择下嫁破落的纪家?
沈文渊瞥了一眼儿子沈钧钰,目光从晏菡茱身上扫过,最终缓缓开口:“纪胤礼已投奔梁国舅麾下。”
“什么?”三人都露出惊讶的神色,对此感到不可思议。
既然纪胤礼已经归附梁国舅,为何还要特地派人给撰写伐奸檄文的官员送上程仪?
要知道,这个“奸”,正是梁国舅本人!
在官场之上,脚踏两只船可是相当致命的!
沈钧钰面色凝重如霜,嘴角紧抿,牙齿暗暗咬紧,仿佛在心中发誓:“这批银两,绝不可纳入囊中。江篱,立刻将这银两送往纪家。”
“且慢!”晏菡茱的声音如轻风拂过水面,及时打断了沈钧钰的命令。
此时,其他三人的眼中闪过一丝迷惘,他们心中明白,这批银两必须退还,绝不可收下。
“为何?”沈钧钰的声音带着不满,对纪胤礼的厌恶之情溢于言表,“纪胤礼已经沦为梁国舅的帮凶,若是俞兄收下这批银两,日后必将引来无尽的麻烦。”
晏菡茱的面容温婉如水,性情沉静如深潭,她缓缓开口:“这批银两不能直接送往纪府,而应该交到纪胤礼的手中。”
“难道这有何分别?”沈钧钰依旧困惑不解,他的疑问也代表了他的父母。
晏菡茱轻轻摇头,语气坚定:“大不相同,纪胤礼虽然急于攀升,但他也不会公然两面三刀。这二百两银子的程仪,未必是纪胤礼所送。”
沈钧钰震惊不已,“菡茱,你莫非怀疑这是晏芙蕖的所作所为?”
“你以为呢?”晏菡茱轻轻翻了个俏皮的白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毕竟,谁会相信冰雪聪明、温婉可人的芙蕖会做出这种愚不可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