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黎大人长叹一声,感慨万千,“黎民百姓乃国家之根本,然而又有几人愿意关注这些微不足道的农人呢?”
许多人并非不愿作为,而是受制于现实,且担忧承担不必要的责任。
其余几位官员默然不语,他们深知民间状况较他们所想象者更为严峻。
西魏立国已四十年,建国初期的轻薄赋税、休养生息之策,如今已渐行渐远。
民间土地兼并的趋势愈发严重,越来越多的百姓丧失了土地。
沈钧钰轻声细语道:“其实,圣上对此颇为重视,否则也不会委以我司农司之重任。”
众人听闻沈钧钰的特殊身份,精神为之一振。
这位大人不仅是陛下亲点的探花郎,昔日更是天子的近臣,备受信任。
白玉京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笑着说:“沈大人所言极是!能与大人才智相配,实为荣幸!愿沈大人领航,共铸辉煌。”
沈钧钰微微点头,神情坚定:“吾等共勉之!”
午后,沈钧钰继续研读书籍。
夕阳如金,缓缓西沉,他方才离开司农司。
沈钧钰心中虽急,但理智告诉他,欲速则不达。
他抬头仰望天际的余晖,步伐稳健而沉着。
行至六芳楼,沈钧钰对江蓠吩咐:“去,买一盒栗子糕来。”
江蓠微愣,疑惑地问:“世子,这盒栗子糕是专程为世子夫人准备的,那侯夫人那边不也要一份吗?”
沈钧钰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母亲晚上通常不食用糕点。”
江蓠闻言,摇头轻笑,“世子,侯夫人虽不吃,但您不能不表示心意!”
“世子夫人固然重要,但母亲同样不可忽视!否则世人岂不会说您是‘娶了媳妇忘了娘’的薄情郎?”
沈钧钰哭笑不得,“你这张巧嘴,真是能说会道。那就再买一盒莲子糕给母亲。”
“遵命,世子!”江蓠立即答应,转身而去。
怀揣着两盒精致点心,沈钧钰踏上归途,重返靖安侯府。
沈钧钰径直朝主院走去。
一踏入屋内,便听到了父亲洪亮的笑声,母亲柔和的嗓音,以及那个总能触动沈钧钰心弦的俏皮逗趣之声。
“父亲、母亲,钧钰给您们请安。”沈钧钰走进屋内,恭敬地鞠了一躬,随后又向晏菡茱投去一抹温暖的微笑。
靖安侯沈文渊轻轻抚摸着修剪得体的胡须,愉悦地笑道:“钧钰,不必拘礼。今日在公门中的事务如何?”
沈钧钰回道:“同僚们有些懒散,这主要是因为朝廷对农事的重视不够,导致大家的积极性不高。”
靖安侯微微一笑,颔首赞同,“皇上也已察觉到这个问题,我国的农事沿袭了前朝的旧制,确实需要一场革新。”
“正是,父亲。改进农具,优化种子,修建水利设施,这些都需要大量的资金,但这是刻不容缓的大事。”
晏菡茱微微低头,心中明白,这些确实是症结所在,但最核心的难题,却是无人敢触及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