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指责自己的丈夫!
想必是个家中的掌权者!
绝非易与之辈!
晏菡茱转过头,面对拓跋越,正色道:“老板,我丈夫不谙世事,对家务更是知之甚少。在外他或许能做主,但家中之事,我才是决策者。”
“五两银子,你卖不卖?”
拓跋越苦涩一笑,弯腰恳求:“夫人,这批货物在万里之外或许不值一提,只是寻常粮食。”
“但在此地,它们却是新奇之品。我们跨越重洋,翻山越岭,才将它们带到东陵。若是没有盈利,我们的生意便难以为继。”
“夫人,四十五两银子,您能否考虑?”
晏菡茱轻轻摇头,幂篱边缘的轻纱随之轻轻摇曳。
“不,还是太贵了。这两袋种子,大概不过百斤,其味道未必能比得上麦面大米。我们东陵的米面不过十文一斤,你却想以百斤之价售出,实在太过分。”
“我明白你路途遥远,但物有所值,你可以赚取十倍利润,却不可贪图百倍千倍之利。老板,我给你加一点,十两银子,这也算是十倍的价格了。”
……
沈钧钰望着晏菡茱巧舌如簧,能言善道,从天文地理到风土人情,将番邦老板说得汗流浃背。
他忽然觉得,晏菡茱平日里对自己的斥责,可能还算是留情。
最终,两人以十四两银子的价格,成交了两袋珍贵的种子。
晏菡茱购得珍贵的种子,心中洋溢着难以言喻的欢愉。
登上马车,摘去幂篱,露出她那清新脱俗、明媚照人的容颜,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沈钧钰眼中闪过一丝探询,他无法将眼前这位温婉柔美、令人心疼的女子与刚才那位能言善辩、锱铢必较的市井妇人相提并论。
“世子,你为何如此注视我?”晏菡茱轻轻歪头,目光如水般流向沈钧钰,眼中闪烁着调皮的光芒。
沈钧钰偷偷瞥了晏菡茱一眼,目光仿佛被她的魅力所捕获,微微颤动,“菡茱,我很好奇,你的童年经历了什么,让你性格如此多变?”
晏菡茱并没有因为沈钧钰的直白而感到尴尬,反而轻轻一笑,语气轻松,“我的故事可不少,说出来的话,说不定会让世子大吃一惊。”
“洗耳恭听。”沈钧钰眼中充满了好奇,他渴望从晏菡茱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她那丰富多彩的幼年时光。
感受到沈钧钰的好奇,晏菡茱眼中涌动着深沉的回忆,声音变得低沉而悠远。
“在尘世之中,并非每个家庭都对女儿充满喜爱,尤其是我这个被掉包的假女儿,更是无法获得一丝温暖。”
“他们任我自生自灭,我吮吸着狗奶长大,当我能够行走奔跑时,便在林间与猴子争抢甜美的桃子。”
“我跟随狗妈妈在水中游弋,下河捕鱼,攀爬树木掏鸟蛋,骑在黄牛背上,用树叶吹奏着不成调的旋律。”
“我尝过世间最苦的苦涩,也目睹过最纯粹的真诚、最温暖的善良、最残酷的恶毒,这一切塑造了今日的我——晏菡茱。”
至于在晏家的经历,晏菡茱选择了缄默不言。
那已经不再重要!
“什么?”沈钧钰惊诧不已,微张着薄唇,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画面。
晏菡茱的经历确实非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