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周聿辞。”
地牢内。
周聿辞被绑在刑架上,身上的伤玄影安排人给他妥善治疗过了。
他又饿又困又痛,生无可恋,颓然地站在那里等待未知的命运。
他麻木地想着,既然能给他疗伤,那应该很快就会放他出去了吧。他真不是故意杀死余晚烟的,他只是喝醉了,无心之过。一个女人而已,太子仁义,不会为难他的吧?
又有人过来了,这次是谁?
周聿辞费劲地抬起头,后颈一阵酸痛,他的脖子快断了。
那人从阴影中走来,火光一寸一寸照亮了他冷峻的面容,空旷的地牢内顿时逼仄起来。
是,是太子。
周聿辞那双宛若死水的眼睛里闪过一点光,呼吸急促。他缓缓挣扎着,铁链断断续续地发出“哗啦”的声音,显得阴森、诡异、无望。
“殿下,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我,我当时在气头上了,我没想她死,真的,我只是想吓吓她的,我,您给我个机会吧。”
随着谢重渊的走近,周聿辞的声音低了下去,两股颤颤。幸好有铁链绑着,否则他得趴了下去。
这个人真的是太子吗?怎么和平日里见到的不一样?通身的气势威压更甚于章平帝,只看着就让人心生畏惧。
“你确定是她?”谢重渊盯着他问。
声音犹如从地底而来,拽着他直往下坠去。周聿辞人还在那里,悬着的心已经掉落谷底。
“……是良娣。她穿着青色的粗布衣裳,手腕上戴着九转玲珑镯,她的脸,不知道为什么,长了红疹,虽然有脂粉遮掩,但,还是挺明显的。”
周聿辞的描述与玄影他们说的无二,他确实在那间宅子里见了晚晚。
谢重渊握紧了拳,几乎要捏碎骨头。
“然后呢?你打了她?将她关在了屋里?”
周聿辞犹犹豫豫地开口,“……是。”
“你为什么见她?”
“是她要见我!”周聿辞激动了起来,竭力将源头往余晚烟身上推,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减轻自己的过失。看啊,都是余晚烟自作自受,如果她不想见他,余晚烟自己就不会死。都是余晚烟的错啊!
“殿下,你信我!是她安排好的一切,是她让我等她——啊啊啊——”
地牢内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声音尖锐,很快又变得沙哑。
守在地牢口的侍卫面无表情,仿若未闻。
谢重渊对周聿辞用了刑。
他恨自己,明明厌恶周家,为什么不早点将周家人都做了呢,这样,晚晚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周家和阮贵妃多有往来,干的脏事的证据他已经搜集了一些,至于还有的,人落在他手里,他有的是办法。
这一次,他绝对,绝对不会放过周家的任何一个人,还有阮贵妃、谢璟衡,他会一一收拾。
周聿辞的身前放了两个盘子。
谢重渊吩咐道:“一份送给周乂。曾经的平阳侯,劳苦功高,现在被贬为庶民,日子辛苦,今天给他加个肉菜。”
“另一份送到三皇子府上。整天盯着孤,费尽心思,给他也添个菜补补,免得日后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