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限制了晚晚的自由,让她掉了那么多的泪水,虽然还是不愿意单独放她出去,但至少可以让宋双栖过来陪她打发无聊的时间。哪知,就这么让他瞧见了刺眼的一幕。
嫉妒犹如根根琴弦狠狠勒住心脏,让他难以自控。
谢重渊想,他的晚晚从来没有这样对他亲近过。
他后悔了,他不该让宋双栖来东宫的,一开始就不该让她过来。他曾经以为无足轻重的一个人轻而易举地夺走了晚晚的注意力。宋双栖那么的弱小,骗得晚晚怜悯她,同情她。现在已是如此,那以后呢?
谢重渊忍不住问道:“晚晚,我和宋双栖,谁更重要?”
耳畔的呼吸声渐重,余晚烟不理解他为什么会将自己同双栖放在一起作对比,他不是一向不太看得上双栖的吗?
见她沉默着不说话,那双漆黑的眼里顿时翻涌着无名的情绪。谢重渊死死克制着。
就这么难选择吗?看来宋双栖没有留在东宫的必要了……
“你很重要。谢重渊,你很重要很重要。”余晚烟答得认真。谢重渊是太子,当然重要了,所以,她说的不算谎言。
谢重渊并没有觉得自己好受多少,这么简单的问题需要考虑这么久吗?
他低笑一声,诱哄道:“晚晚,我们不要和她往来了,好不好?”
“为什么?谢重渊,她是我唯一的朋友。是除你之外,我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了。你不能这样。”
东宫是座牢笼,谢重渊想彻底断绝她和外界的联系吗?余晚烟的眉眼间不自觉地带上了慌乱与委屈。
“可是,晚晚,你将她看得太重要了,我不喜欢。我在想,如果有一天,她大着胆子带你出去,让我找不到你了,怎么办?”
余晚烟心头猛地一跳,“你在说什么胡话?这怎么可能?东宫很大,又很小,我无处可去,无事可做,只能同她说话,所以你才会觉得我将她看得很重,其实不是的,我只是和她打发时间而已。”
她吸吸鼻子,接着道:“况且,你怎么可能找不到我?双栖又不会将我藏起来,她也没有理由将我藏起来的。谢重渊,我以为你今天让她过来,是真的怕我无聊坏了,想让我开心些。没想到……”
余晚烟说得半真半假,心累不已。
他们身份不同,成长环境不同,遇到过的人不同,接受过的教育不同,导致了天差地别的性格与习惯,她和谢重渊根本就走不到一块儿去。
见她情绪低落,几欲落泪,谢重渊眸色深了深,心口复杂的情绪难以言喻。
到底是舍不得她再哭。
算了,不要把她逼得太紧。刚才也是自己昏了头,宋双栖怎么可能会带走晚晚,她没有带走晚晚的理由和能力。
谢重渊低头用鼻尖轻轻蹭着余晚烟的脸颊,“晚晚,你不要哭,宋双栖你想留下就留下吧。只是,你一定要多在意我一些。”
“嗯,我知道的。不说这个了,你不是要教我弹琴吗?”
她的声音很轻,若有若无,引得谢重渊心头一颤。
是啊,晚晚一开始就主动要自己教她弹琴,一切都好好的,怎么就吵起来了?
是他的疑神疑鬼、患得患失,是他的嫉妒心在作祟,想要将这轮天上月拉到身边独占,不愿让属于他的月光照耀到除他以外的任何人,是他惹得晚晚伤心了。
谢重渊眼神暗了暗,靠在她的肩头低声道歉,“晚晚,对不起,是我的错。”
嘲讽之色在谢重渊看不到的地方一闪而过,余晚烟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在沉默的间隙里谢重渊想到了什么以至于突然开口道歉,但她清楚,谢重渊还是那个谢重渊,那个高高在上、满腹算计、永远漠视他人、试图掌控一切的晋国太子,他不可能骤然改变他的性格与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