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口婆心地劝着:“事关重大,你还是不要说的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被谢璟衡知道了,你可能会受制于他的,那时候你的处境就艰难了。虽然我没听说过你的这位老师,但他一定叮嘱过你这些。”
“晚晚在担心我?”谢重渊听到余晚烟忧心他处境艰难,心里顿生愉悦。
“……嗯。”余晚烟无力地应声。她担心的是她自己啊!不过,谢重渊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谢重渊又问:“那你会说出去吗?”
这次余晚烟答得飞快,“肯定不会!我就当一个字都没听过。”
“这不就好了。我又没有告诉别人。”
余晚烟的脸快绿了。没告诉别人,就告诉她?这不摆明了以后要是外面有人知道了谢重渊第一个来找她算账吗!补药啊!
“呵呵,我不想听了。反正你说的这些人我都不认识,我也没兴趣了解。”
谢重渊还想说什么,玄影在外头喊道:“殿下,大理寺那边来人了。”
想说的话咽了回去,谢重渊摸摸她的脸,“安心休息,外面的事你不用理会。等忙完了就带你出去玩。”
谢重渊走了,余晚烟忙将门关上。
靠着门,她的身体缓缓滑落,坐在地上。
她茫然地盯着手背,那抹浅浅的红已经消失了,好像没存在过一样。
屋内静的可怕。余晚烟起身向摆着古琴的架子走去。
打开琴盒,取出自己的那把陈旧的古琴,余晚烟慢慢摩挲着古琴底部。那里有一处凹凸不平,那是一个被划去的字。
她记得,那个字是汲。
章平十一年,她不过才四岁。
在余晚烟的记忆中,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祖父刚从田间劳作回来,裤腿、袖口、指甲里、胡子上都沾满了泥巴。
“小烟儿!”
他笑呵呵地放下篮子,将手洗干净,然后变戏法似的取出一朵干净漂亮的花。橙黄的花朵在灰扑扑的衣物间明亮极了。
余敬让将花朵插入余晚烟的发髻。
“我们家小烟儿长得好看,这花都有些衬不上你了。走,等祖父去换个衣服,带你去集市玩。”
余晚烟坐在门槛上乖乖等着。
有人背着个东西沿着乡间小路从远处走了过来。
走近了,余晚烟认了出来,是镇上开面馆的闻老板的儿子闻青,他请自己吃过阳春面,还另外加了肉,很香。
“小烟儿,你祖父呢?他在家吗?”
余晚烟扭头朝屋里喊道:“小闻找你!”
闻青失笑。上回在面馆,父亲同老师聊他,喊他小闻,没想到被小烟儿给听了去。
余敬让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没大没小的,叫哥哥。”
“闻哥哥找你!”余晚烟立刻纠正,又仰头对闻青说道:“你进去吧。”
闻青朝她笑笑,给了她一罐糖,背着那个长长的行囊进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