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烟瞬间觉得腰间挂了有千斤重的东西。
不行,这玉佩她不能要!虽然精美,但不能卖钱,戴着又只会招来无尽的麻烦,她拿了有什么用。
她就要去解玉佩。
谢重渊靠着车厢,笑道:“刚才说君子不夺人所好。这玉佩,是孤给你的,算不上夺,你收着便是。”
“晚晚,圣人说的话你听听就好,不必当真。在孤身边,你无需事事克制着自己,用种种无用的条条框框约束自己。孤希望你能随心所欲些,不要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也不用担心会惹了孤的厌烦。”
谢重渊顿了顿,又道:“毕竟,晚晚是知道的,孤也算不得什么正人君子。”
被那道饱含深意的目光盯住,余晚烟头皮发麻,她不想听,可谢重渊继续说着。
“晚晚,老师教过孤,凡是自己喜欢的想要的,就是用尽一切手段也要得到。孤觉得他说得很对,你觉得呢?”
余晚烟的手从玉佩上滑落,她不敢抬头去看谢重渊现在的表情。那如玉般的翩翩公子声音温和,吐出来的话语却让人不寒而栗,马车内狭小的空间压得得她不过气来。
东宫的太傅是这么教导一国太子的吗?用尽一切手段只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他难道就不怕教出来的储君日后会成为一个昏君、暴君吗?
“晚晚,孤在问你话呢?你觉得孤说得对吗?”
余晚烟不由得攥紧了裙子,指骨发白。
她想,她只知道了温润君子是太子的面具,但其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她并不清楚,也不想了解。
现在,一边是太子,另一边是三皇子,二者皆是深渊,她站在中间,被裹挟着,无路可退,摇摇欲坠。
如果可以,她真的都不想选择。未来,她能有离开京城的机会吗?
“晚晚在思考孤说的话吗?”
谢重渊叹息一声,轻轻握住她的手,一根一根拨开她的手指,“想得这么认真,小心手疼。”
看来是把她吓着了。不回答就不回答吧,总归他们的日子还长,让她慢慢了解自己熟悉自己就好。
余晚烟抽回手,低头,小声答道:“我认为殿下说得不对。”
“哦?是吗?”
谢重渊挑眉,意外的是她居然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孤哪里不对?”
“我没怎么读过书,也不像太子那样有太傅教导,但我知道,强求不一定都会有好结果。”
谢重渊愣了愣,失笑,“孤,什么时候说这是太傅教的?”
太子的老师不是太傅吗?余晚烟懵懂抬头,撞进那双漆黑的眼里,心猛地跳了一下,被毒蛇盯上的恐惧感让她迅速移开了视线。
她不敢去问太子所说的老师究竟是谁。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这个道理,她懂,甚至用生命实践过。
见她这般战战兢兢,谢重渊宽慰道:“晚晚,在孤的身边,只要你没有异心,你便不用害怕。孤答应你,孤会护着你。”
只要是他想守着的,就绝不让旁人指染半分。
“到了侯府,你就跟着孤,不要到处乱跑。”
余晚烟不说话。她当然不会乱跑了,她想活着。
谢重渊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