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利局大门外右侧的巷子深处，有一家叫“小胡同餐馆”的饭店，冯钦海和刘洪胜坐在一个角落里，一边喝酒一边把在楼道里的录音听了一边又一边。
越听越觉得程小敏和梁海龙的胆子真是不小，为什么敢明目张胆的搞在一起？上次网上他们脸贴着脸的画面，有可能是真的。不然的话，程小敏为什么找关系赶紧的把视频删除呢？
梁海龙也是，放着和赵雪的好日子不过，非得和程小敏相好，这不是自己往坑里跳吗？
这么年轻就能当上水利局的副局长，这在全市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前途一片光明，不好好珍惜，这下子可是要同归于尽了。
人家程小敏是省里下来的，肯定后台很硬，回省城后随便安排个地方，照样当官。但你梁海龙却彻底完了。
冯钦海说：“梁海龙这小子，有点可惜了。像我们，都是要奔四的人了，这一辈子很难混到他的位置，这下好，被裤裆的玩意给敲没有了。”
“冯哥，你说的不对，要不是他跟程小敏相好，也不会有现在的地位。这大概就叫一损俱损吧。”
“洪胜，那个男的是谁？你听出来没有？”
“我没敢露头看，就是看咱也不认识。不过听口气，他对程小敏很熟悉，而且，是在和梁海龙抢人。他的家庭肯定很有背景，比梁海龙的条件要高很多。”
“是啊，他很看不起梁海龙，说他是癞蛤蟆。”
“嗯，是这样。我感觉他应该和程小敏一样，也是从省城来的。但是，在什么部门就不清楚了。”
“就是，怕被他们发现，根本就没敢看。”
“来，为我们能有这意外的收获干杯！”
两个人连干两杯后，刘洪胜抹了一下嘴巴，问：“冯哥，这录音咱们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我还没想啊。你有什么打算？”
“我哪有什么具体打算？冯哥，要是我们把录音直接交给纪委，是不是太可惜了？”
“可惜？怎么讲？”
“你想啊，我们要是直接交给纪委，纪委就是对他们进行调查，然后给与处理。反正也不够判刑的，一个被处分后回省城，一个打发回老家。却没有咱们兄弟什么事，你说亏不亏？”
“如果到时候你代替那娘们当一把手，我来个二当家，就再好不过了，可是，也只是这么想想吧，这种好事不会落在我们头上。我的意思是，先跟那娘们提条件，她如果答应，我们真得了好处，就算了。她要是不答应，我们再交给纪委也不迟。你说是吧？”
冯钦海没想到刘洪胜这家伙这么狠，可是，又感到他说的很有道理。是啊，处理完程小敏和梁海龙以后，他们不但没有啥好处，还会被人指指点点，说他们是出卖战友的奸臣。
想到这里，他伸出了一个大拇指晃了晃，然后说：“老弟这一招高，实在是高！”
“你只要同意这么做，就快点想想提什么条件吧。”
于是，两个人把杯子倒满，各喝各的酒，各想各的事。
默默地喝完这杯酒，也想个差不多了。
冯钦海说：“我在现在的岗位多年，政策法规科科长，就我一个人，手下连个兵也没有。最重要的，没有一点油水，是个干爪子部门。我岳父没出问题前，还有点指望。”
“因为只要他能当上一把手，就一定会想办法提拔我。现在他进去了，我也只能是熬着退休了。让程小敏给我换个部门，去财务科，或者是其它有权利的部门当个负责人就行。”
刘洪胜用手轻轻地敲着餐桌，问：“现在最有捞头的，应该是围绕燕岭水渠的有关工作。这么大的投资，只要伸伸手就能弄上一笔，够花一辈子的。说实在的，得不到提拔，当不上大官，能把腰包鼓起来，心理也能平衡一点。”
“冯哥，让你去现场，你怕是不愿意吃那个苦。可是，在咱们水利局，目前有个最好的岗位。只可惜，赵阳已经坐上了这个宝座。你适合这个指挥部办公室主任的工作。”
冯钦海一愣，问：“指挥部办公室主任，也是干爪子一个，我看不出有啥油水可捞。”
“冯哥，你是研究政策和法规的，身上已经有了迂腐气。看上去这个办公室主任，只是为王市长和王局长两个正副指挥长服务，可是，只要会做，收获是意想不到的。”
“洪胜老弟，请指点一二。”
“工程正式动工后，办公室就成了大后方，工地上所使用的任何东西，小到一张纸，大到上百万的设备，都要报办公室采购。这是不是一笔收入？怎么个收入法，你懂。”
“再一个，现在的工程公司报名已经结束，最终需要四家工程公司同时开工。这么长的战线，这么短的工期，这四家公司是完不成的。还需要大量的小工程队或者是个体户来完成。主体完成后，还有大量的收尾工作，有的工作还需要专业人员来完成。”
“我们都去了工程工地，这些小工程队或者是有关专业人员的使用，就有办公室来敲定了。冯哥，这里面的门道，你悟到了么？”
“那些小工程队，因为没有资质，也缺少机械设备，更没有雄厚的技术力量，他们揽活就是靠砸钱。所以，你还真不要看不起这个岗位，不然的话，梁海龙会让赵阳当这个主任？”
“是梁海龙决定的？”
“王坤因为把指挥部设在燕岭水库，差点让王市长把他的副局长给撸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从水库撤回来后，就变得缩头缩尾起来。他不敢发声，那还不就是梁海龙和程小敏说了算。”
“你的意思是我把这个主任抢过来？”
“对。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和勇气了。”
冯钦海拿起手机晃了晃：“不是有这个么？不答应我的要求，他们就不怕吗？”
刘洪胜拍了拍他的手背：“那就祝你成功！”
“我想知道你要提怎样的要求？”
“我的要求简单明了，指挥部搬回到燕岭水库管理局去！”
冯钦海点点头：“我知道你非要把指挥部设在水库的目的了。山高皇帝远，远离水利局，你就可以跟王局长为所欲为了。”
“冯哥，不要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嘛，一切都是为了工作方便，为了水渠早日完成。还为所欲为，就好像是在做非法勾当似得。”
两个人会意地一笑：“哈哈，都是为了工作方便，方便！”
最后，两人共同干杯，商定在星期天晚上的时候，去程小敏的宿舍跟她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