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贺序最后还是睡下了。
只是暂时住一晚而已，这种程度也不是不能忍，他是这么想的。
夜深了，宿舍里很安静，就在贺序闭着眼睛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就听见了一道微弱的声音。
是从他对面的床上发出来的。
贺序一开始都不想搭理，闭着眼继续睡，只是对方声音越来越大，半梦半醒间翁着声，哼哼唧唧的，像是有哪里不舒服。
贺序很冷漠地装作没听到。
他没有照顾醉鬼的义务。
过了一会，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对方也没有再发出声音。
正当贺序以为终于可以好好睡觉的时候，却没想到方舒是醒了，然后他又听到了被子被掀开，紧接着又是窸窸窣窣下床的声音。
……没完没了了是吧？
……
方舒是被热醒的。
他身上穿得严实，被子又厚，睡了一会就热得实在受不了。迷迷糊糊的，眼睛都没睁开，他就躺被窝里把裤子脱了。
感觉好了一点，但还是热。
于是方舒又把被子掀开，这才终于感觉凉快了许多。
但他就这么躺了一会，这时候又觉得渴了。
方舒头还晕着呢，但他又渴得很，于是只好在黑暗中摸索着下了床，然后就准备去找水喝。
期间还因为看不清路，走过去的时候还撞到了一旁的椅子，发出好大的一声响。
因为对宿舍的布局很熟悉，就算现在还醉着，他也还记着水杯和饮水机的地方。
方舒找到水杯拿杯子接水喝，饮水机的出水声哗哗的，这声音其实并不大，如果放在平时都不会引起人注意的程度。
但在这寂静的夜晚，什么声音都没有的情况下，落在别人耳朵里就显得特别大声。
半夜三更还没睡着的人神经最是脆弱，贺序从他起床发出声音开始就一直在忍，他忍了又忍，最后实在受不了了，从床上起身直接开了灯，脸色难看至极。
而此时方舒正捧着杯子喝水，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给吓得手一抖，杯子里的那点水就全洒身上了。
灯光刺眼，方舒连忙抬手遮住眼睛。
等过了一会，他好不容易才适应了这刺眼的光，就抿着唇，看向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似乎在向贺序要个说法，为什么要吓他。
贺序原本很生气，上大学之前，他从来没有和别人共住在一个空间过。他有很强的空间意识，不喜欢别人踏入他的领域。更不喜欢别人打扰。
如今方舒的这些举动正是将他的雷区给踩了个遍。
贺序冷着脸正想发怒，只是他看清方舒现在的样子后，原本要说出口的话一瞬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方舒身上只穿了件宽大的白色短袖，不过因为他之前睡得不安稳，如今衣服也乱了，歪歪斜斜地穿在身上。领口很大，露出大半个肩膀。
而底下则什么也没穿，露出两条细白修长的腿，就连膝盖处都泛着粉，往那一站，精致得跟艺术品似的。
皮肤很白，冷白的光照在他身上，就像是珍珠白玉一般。
刚才的动静让他身上都湿透了，白色的衣服打湿后不舒服地贴在身上，透过那一层绵软的布料，甚至隐隐约约能看见……
很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