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热气腾腾的浴桶中,药水翻滚,散发出浓郁的药香。
这是莫言为沈宴准备的药浴。
见沈宴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莫言才转而望向顾瑶,柔声道:“丫头,幸好这一路有你陪着阿宴,辛苦你了!”
说着,便从药箱里拿出一精致的白玉瓶递给了顾瑶:“这个是祛瘀的,涂抹在脸上,两三日就没事了。”
顾瑶恭敬接过来,但受之有愧,此番若不是因为她女扮男装,想来也不会招惹上土匪的。
那沈宴也不会平白遭遇这么一番毒打。
想到此,她突然开口问道:“前辈,王二王大哥没事儿吧?”
莫言看了一眼沈宴,才开口回道:“王二身中三刀,但救治及时,并未有生命之忧,幸亏他不顾自身安危,拼命前来报信,为师才得以快速找到你们。”
顾瑶闻言,立刻提出要去看看王二,但被莫言制止:“他尚在昏迷之中,况且你自己身上也有伤,明日再看也不迟。”
莫言很欣慰,顾瑶是个难得有情有义的好孩子。
日后有她陪伴在沈宴身旁,他很放心。
不止顾瑶如此,沈长江夫妇都是难得赤诚之人。
福兮祸兮。
一出生就被家族抛弃,是沈宴的不幸。
但遇上沈长江夫妇悉心照料,娶顾瑶为妻得她一片真心,在那偏远的村庄安然度世,又何尝不是他的幸运?
谁又说长留村不是他的世外桃源?
想到这孩子的身世,他又不由开口问道:“对了,丫头,此番路上可有人见到阿宴的真实相貌?”
顾瑶知道这和沈宴的身世有关,但这也不是她一个外人该问的,于是,她认真想了想,才开口回道莫言。
“回前辈,只有那个土匪二当家瞧见过,但她已经被相公杀死了。”
闻此,莫言才彻底放下心来。
今日剿匪不止涉及到京兆尹,就是连大理寺和御林军都出动了,想来是这里面涉及到了某位皇亲国戚,还是老皇帝极为在意的人。
想到在山寨见到的那个红衣少年,该是老皇帝的纨绔幺儿怀王无疑了
而怀王应该是识得沈宴模样的
“丫头,京城虽繁华,却也处处都是贵人,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这段时日,你和阿宴安心在谷中养伤。”
顾瑶自然能听出莫言这话里面的意思来。
她心中不由腹诽,沈宴亲爹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啊?居然到了全京城追杀的地步?
但不影响她啊,原主可是个彻头彻尾的十八线小路人啊,好不容易来到京城,不出去好好逛一番绝不是她风格。
但她面上却十分乖巧回道:“前辈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相公的。”
莫言很喜欢顾瑶,他笑着回答:“丫头,你是阿宴的娘子,该随他唤老夫一声师父的!”
顾瑶立刻改口,甜甜叫了一声:“师父。”
“哈哈哈!”莫言心情大好,他看了一眼沈宴,才又继续开口道,“好了,丫头,你在此守着阿宴,为师先出去了,半个时辰后,你师兄莫白会前来为阿宴上药的。”
送莫言离去后,沈宴这边就幽幽转醒了。
见他嘴唇泛白,顾瑶便给他喝了些灵泉水,沈宴顿时感觉精神了不少。
于是,顾瑶又往药水里也加了些灵泉水,希望能快速助沈宴伤口恢复吧。
“你的脸也浸泡一下吧。”顾瑶肿胀的脸着实刺痛了沈宴的心。
他没有再说过多的话,除了煽情之外,更多的是苍白无力
顾瑶取来一面镜子照了照,撇嘴道:“是好丑那我也敷敷”
说完,她便取出一干面膜来,用灵泉水浸湿,再涂抹上莫言给她的金疮药,就制成了一片祛瘀面膜,敷在了脸上。
“身上有伤没?”沈宴又问,“褪去衣裳,我检查一下。”
顾瑶垂眸望着沈宴,若不是他此刻一副极其严肃正经的神情,她完全可以把他当成一登徒浪子,但即便不是,她还是没好气道:“我不要面子的啊?谁要你检查?我有没有受伤,我自己不知道?还用得着你检查?”
折腾了一日,她身上自然也是带些伤的,但和沈宴这种皮肉翻滚的伤一比,那就实在不值一提了。
“哦!”沈宴点头,此刻他还真一点那种想法都没有,“你没受伤就好,日后可千万不要再以身犯险了,保全自己最重要!”
虽然知晓顾瑶对他的爱远比他认为的要深沉,这让他很高兴,但他还是感觉到后怕。
他这样说,顾瑶很不赞同:“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咱们日日朝夕相处,就算是养在身边的一条狗也得有感情吧,当时那般情况下,我又怎能弃你于不顾?”
她觉得她的一番舍生取义有被沈宴辜负
“狗?”沈宴锁眉,“若今日是黑子,你也会这般不要命的救?”
他感觉身上有个地方似被顾瑶捅了一刀,生疼,远要超过身上的鞭痕
“是黑子就好了,黑子是一头狼,我还用得着这般狼狈?”
沈宴更郁闷,他连狗都不如了?
好像确实是
想到此,他不由将脸也扎进了药水中
顾瑶见他突然没脸见人了,不由惊呼一声:“啊?你该不会真被那杜小花给玷污了吧?”
她感觉她真相了,在她面前一向厚脸皮的沈宴何曾这般理亏过?
“绝对没有!”闻此,沈宴又立刻钻了出来,他还吐了一口药水,那清水出芙蓉的样子,看得顾瑶不由一阵欢喜,她上前捧住他的俊脸,“真的没有?”
沈宴突然眼眸一闪:“亲着了算不算?”
之前黄儇儇亲他,顾瑶可是丝毫不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