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和佟掌柜一干人一到府衙,就要被按倒执行杀威棒,佟掌柜赶紧道:“大人明鉴,并非我们的月饼变质,若是变质,我们的生意也不可能做到京城去,京城那可都是达官贵人在吃啊,打伤我和顾娘子是小,可若因此耽误了给贵人提供月饼的日子,届时怕是上面会怪罪下来的!”
顾瑶也道:“大人,京城的宁王可正等着吃我们麦香斋的月饼呢,您若真打残了我们,届时他老人家要怪罪下来,怕是会血流成河啊!”
顾瑶也不知道宁王乃何许人也,只知他的名号很大,大到整个大燕王朝人尽皆知,传闻他军功赫赫却是嗜血残暴、杀人成性,战场上能用敌人的头颅来盛酒喝,总之那是个混世魔王,比当今圣上的名讳都大。
山高皇帝远,她借来一用不碍事的吧?
果然闻此,县老爷锁了锁眉,那个混世魔王他也怕得紧,谁又不怕啊?
当然他也不是吓大的,而是知晓麦香斋的月饼确实卖到了京城,搞不好那个宁王还真也会买来尝尝呢,换句话说,不管是不是宁王吃,无论京城哪个贵人吃,都是他一个小小镇上的知府惹不起的。
所以,他敲击了一把桌案,沉声道:“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明知道月饼是要供到京城的,却还偷工减料、以次充好,本官若是除了你们,那非但上面不会怪罪,反而还会嘉奖本官,来人,打!”
顾瑶摆手:“且慢,大人,我有证据证明变质的月饼并非出自我们麦香斋,而是另有其人!大人不会连给民女申诉的机会都不给吧?”
说这话的时候,门外突然聚集上一众百姓来敲鼓鸣冤。
“大人,请您为我们做主啊,小人们买了冠春斋的月饼,吃了上吐下泻,前去找冠春斋讨要说法,竟还被他们打了出来,请县老爷为我们做主啊!”
“大人,青天大老爷,求您为我们做主啊,冠春斋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来的百姓很多,捕快阻挡不住,就只能进去通知了县老爷,县老爷听说后,很是头疼。
有些事悄悄做就好,可现下
顾瑶和佟掌柜对视一眼,二人眸中神色无异。
别以为只有冠春斋才会买通顾客,他们也会,哦,不,他们是实事求是,他们本来就是受害者。
衙门是县衙只手遮天的地方,他们小老百姓只能创造声势,只有将此事无限繁衍至最大才会越对他们有利。
鉴于人太多,县老爷也不能不暂时给了他们说话的机会。
双方受害群众各抒己见。
顾瑶站出来问道指控麦香斋的那些顾客:“请问你们是哪日在麦香斋买的月饼?可有目击证人?月饼可还留着?”
顾客叫嚣着:“就前几日买的,咋滴?我们买个月饼还得多叫些人助阵不成?至于月饼就更是没了,若非不吃完又怎么会闻到酸味变质?”
顾瑶反问一句:“既然都闻到酸了,那为何还要继续吃下去而不是拿着证据前去找麦香斋索要一个公道?所谓人证物证俱全才能定案,你们这是一个理都不占啊,既然如此,那官差为何还要受理你们的案子?您说对吧?大人?他们空口无凭,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告他们恶意诽谤呢?”
县老爷被说的一噎,他再次重重拍了一把桌案:“朝堂之上不可大声喧哗!”
顾瑶立刻俯首,恭敬道:“大人明鉴,既然现下也有人控告冠春斋,那为公平起见,是否也应该请冠春斋掌柜的前来对质啊?”
县老爷又是一噎,但无奈,就只能派人前去请来了冠春斋掌柜的。
这次县老爷是丝毫未提打杀威棒一事,顾瑶和佟掌柜自是也不会计较,毕竟民不与官斗,斗也斗不赢。
顾瑶见人到齐了,便又开口问道指控冠春斋的受害老百姓道,她问的和方才问指控麦香斋顾客的话一模一样。
“请问你们又是哪日在冠春斋买的月饼?可有目击证人?月饼可还留着?”
这些顾客回答的井井有条:“我们是在前日在冠春斋的月饼,本来我们是一直买麦香斋月饼的,但架不住便宜,所以没忍住便去了,我们是同邻居一起去的,关于讨要说话我们也是一起去的,现下出于无奈前来官府敲击鸣鼓更是一起来的,不知可否算为证人?至于月饼,我们当天吃过了一些,那些是没有问题的,但今日明显就有一股变质的酸味,适才我们尝了一口便未再继续下去,而且,也剩了一些完好的,大人,请您明鉴。”
语罢,一众人便恭敬朝剩余月饼呈了上去。
师爷呈给了县老爷。
县老爷掰开剩余的嗅了嗅,很是嫌弃地裂了裂嘴,娘啊,这味道可还真是上头,但他还是沉着脸道:“开始吃得没有问题,那就说明是没有问题的,谁又知道你们后续自己往里面添加了什么?一个个都穷疯了吧,光天化日之下就想讹银子,来人,全部拉下去杖责二十杀威棒,再来回话!”
吓得一众百姓立刻跪下磕头求饶。
反观冠春斋掌柜的和那些指控麦香斋的顾客则是一脸的得意。
顾瑶都震惊了,这狗日的县老爷还真是昏官到毁三观的地步了,她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大人饶命,这些人本就吃坏了肚子,若是再挨上二十杀威棒,怕是活不过今晚,再者,大人非常明鉴,您这般怀疑是有理有据的,他们手中的月饼自是不可当做堂前证据,但冠春斋和麦香斋不是有很多月饼吗?等上一两日,看是否变质便一目了然!”
冠春斋掌柜望向顾瑶的眼睛犹如淬了毒,这女人还真是麻烦的很,但当他望向县老爷又不禁勾了勾唇
这两日不还是他们说了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