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太阳实在毒辣,顾瑶也想进屋休息会儿,但想到她和沈宴住一个屋,正踌躇的时候。
屋内传来一道沉稳压抑的声音:“进来,我有话和你讲。”
顾瑶下意识回望一圈,见并无他人,沈宴这是在唤她?
印象里,沈宴似乎很少与原主说话,当然,除了要银子,原主也鲜少搭理他,所以,他们二人可谓是非常不熟。
顾瑶狐疑进去。
然望见沈宴那刻,她的心还是不由颤了颤。
沈宴竟当着她的面露出他的腿来。
左腿很正常,修长笔直有力,每一根汗毛都散发着男人阳刚的气息。
但右腿却明显的没这么美观了,已经开始微微变形了,还肿了一圈,想必此刻正疼得厉害,因为沈宴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顾瑶知道,他这腿是去年年底那会儿摔下悬崖所致,若当时医治及时的话,完全可医的好。
可当时他连命都快没了,谁又还能顾得上他的腿?
这不,现在他活了下来,腿却瘸了。
村里赤脚大仙说已耽误了最佳治疗时机,换句话说就是没治了。
顾瑶却觉得并非如此,他腿疼说明就是还有救,所以,她出声安慰道:“你别担心,回头咱们去镇上找大夫看看,我觉得你腿可以治好的。”
沈宴却是冷笑一声,没回反问:“你今日又偷家里银子了?”
顾瑶:“”
长得这么帅,怎么说话不过大脑呢?
沈宴也不等她回答,继续道:“我知道你并非心甘情愿嫁给我,若非当时我意识不清,我是绝对不会耽误你的,你也看见了我的腿,残了,配不上你,虽你我二人已成婚,但如今你仍乃清白之身,你若想离开,咱们便好聚好散。”
语罢,他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来,那是他们家全部的家当。
这个媳妇儿心不在他们家,之前她每次偷偷给小白脸银子,他都知晓,但看在岳父和小舅子面子上,他也没多计较。
但凡事都有个度。
顾瑶接过他手中的银子后,却是挑眉回道:“我没想离开!”
望着她手中的银两,沈宴眯了眯凤眸:“若你还想继续给谢淮安银子,那便大错特错了。”
谢淮安,小白脸的名字。
虽然他的声音依旧低沉,但顾瑶却明显感觉到一股冷意,是杀意伐伐。
那次劫镖,虽然沈宴受了重伤,但土匪伤亡也很是惨重,沈宴杀了很多土匪。
这样的人,是一头狼,逼急了谁都敢咬,也就只有原主认为,他是个好欺负的。
顾瑶捂好怀里的一两银子,一本正经道:“误会了不是,全是误会,我往后绝不会再给狗日的谢淮安一分银子,我在咱家好好过。”
“咱家?”沈宴满脸不可置信。
“可不就是咱家,既然我嫁入你们沈家来,那生是沈家的人,死是沈家的鬼,忠臣不事二主,好女不嫁二夫。”
家人们,谁懂啊,守着不举的大帅锅,妥妥的人生赢家啊。
“痛改前非?”沈宴似笑非笑。
“必须滴!”顾瑶拍着胸脯保证,“往后我的银子绝不再给下头男,全给你!”
伴随着她这一豪爽动作,怀中的银两发出“哗啦”的响声,宛如天籁。
沈宴皮笑肉不笑:“那拿来吧。”
顾瑶:“”
她咋这么会给自己挖坑呢?
但她好不容易掌握家中经济命脉,又岂会再将一两银子掏出来,所以她极为快速地抚上后脑勺,哼哼唧唧道:“哎呀,后脑勺好疼,头好晕,我得躺下来休息会儿!”
语罢,她便绕过沈宴,晕晕乎乎爬向了自己平素睡觉的地方。
望着她侧身而睡的背影,沈宴并未再开口索要银子,而是目光幽幽望着她。
顾瑶,这是最后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