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茹宜不是恶人,却也不是善人,宁芙想,换成她,她一定会提醒对方,可这也不是谢茹宜的错,她只是想维持她事事不计较的“善”,惩戒程霜的事,最好不是她动手。
她恨程霜吗?也许是有的,她和谢茹宜之间的事,为何要将她一个无辜之人牵扯进来?
这是她第一次在身边同龄女君里,见识到恶,让她心里发冷。
在此之前,她认为大家一起长大,就算再争执,也不该会做这等事。
程霜的脸色变了变,道:“宁妹妹,你是怎么了?”
“我想休息了。”宁芙闭上眼睛道。
一切她都不想再想了。
她这一觉,却是睡了很久很久,梦里光怪陆离,醒来后,宁夫人却是才松了口气,道:“总算醒了。”
“阿母。”宁芙张了张干涸的嘴唇,“想喝水。”
宁夫人连忙将一直备着的山泉水喂给她了一小勺。
宁芙想了想,问:“那天……”
“不怕,这事没几人知晓,也未酿成大祸,春学宴你五妹妹和傅家姑娘也替你处理妥当了,你只当未发生过那事,庆国公府那边问过我的意思,程家有这样的女儿,也自觉惭愧,不久她便要嫁去外地了。”宁夫人坐在床头,让她枕着自己。
宁芙却有几分惊讶,谢茹宜明明想让她处理这事的,为何最后又去解决了?
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宗肆插手这事了。
“你在京中,如此多灾多难,想不想去你外祖母那待上一阵?”宁夫人怜爱地看着她,“你外祖母那,离你父亲那边近,去你父亲那玩玩,也方便。”
落水与这次,都给宁夫人留下了阴影。
京城今年可能与阿芙犯冲,不旺她。
宁芙却猛地一顿。
算了算日子,距离李放离奇死去,似乎也就在最近,而他这事,却是让外祖母被贴上了奸臣的罪名。
外祖母那,她本就想着去,还担忧过不好寻理由,眼下看来倒是正好。
再晚些时候,宁芙用过晚饭,冬珠跑进来道:“夫人,宣王府的凝姑娘和世子来了。”
“快快请他们进来。”宁夫人道,这一回的事,还得多亏了宗肆给女儿解药,否则程霜的事,如何容易解决。
而世子先前就救过女儿的命,这一回又帮了忙,宁夫人如何不重视,至于礼仪,也并非世子一人,有凝姑娘在,倒也说得过去。
宁芙再见到宗肆,到底还算有几分感激,道:“多谢世子。”
有宗凝在,也不好将话说的太直白。
只是宗肆开口,倒是相当直白:“那日我必须得走,若是他人瞧见你房中还有男子,那就更加说不清了。”
宗凝脸色霎时一变,道:“三哥,你这是何意”
宁芙点了点头,不论这到底是不是他心中所想,如今也都不重要了,只要她没事,一切都不重要。
宗肆心中也未完全拿好主意,一时不再言语。
“你心里怎么想?”他顿了顿,片刻后问她。
他这话意思够明显了。
按理而言,两人亲了,不论事出为何,也该成亲的。
尤其是男子,更该但责任。
不过宁芙却不太需要,亲算什么,上一世更亲密的事都做过,这么就成亲,她这一世岂不是白活。
宁芙说:“我想休息。”
宗肆看着她,斟酌片刻,道:“你何时休息够了,若是有话想同我商谈,便可清天阁。”
宁芙敷衍地笑了笑,说:“好。”
宗凝在回去的路上,不理解的问:“三哥今日这是何意,你怎么能在宁姐姐面前,这么不顾男女大防?还有你说的那日在她房中,又是何意,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
宗肆却未搭理她。
“先前你又不同意宁姐姐,眼下又有想法了,那二哥怎么办”宗凝心中,还是觉得二哥与宁姐姐更搭。
“她跟你二哥,本就不可能。”宗肆淡淡道。
而他眼下头疼的,也是如何处理好同宁芙的关系,若说想娶她,眼下不是好时机,若说不想,那日他在清醒之下,也确实回应了她的吻。
至于是何种心态……
也许是她一句句郎君,让他代入了上一世的关系。
……
大房那边,卫氏也好奇道:“你说什么风,把宣王府也给刮来了?”
两府的关系可不算好。
穆氏轻声道:“你说世子一个外男来看阿芙,是不是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