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甲榜还是乙榜呢?”小吏又问。
“甲榜,撕卷,誊写名次吧。”孙启智没精打采的说道。
见自家大人兴致不高,小吏只得退下。
“这副卷子,得中甲榜,甲榜要退下一人至乙榜,乙榜末尾,淘汰。”
小吏拿着卷子来到撕卷录名处。
“凭什么,谁给的卷子就这么入甲榜了?有把本官放在眼里吗?”左谦一拍桌案站起身怒喝道。
乙榜吊车尾那货是自己的小姨子的儿子,试卷上有一个梅字突兀结尾,就是他俩约定好的。
不过自家的子侄实力实在是难堪,取中甲榜太难了,所以一开始左谦就打算让他进乙榜。
不过孙启智新找的几个副考那都是有水平的,他拿着卷子想取中,众人直接不同意。
上来就要拙了他,左谦好说歹说,甚至都快明示了,诸人这才松口,但是只能在乙榜吊车尾。
行吧,吊车尾吊车尾,当个孙山也是同进士,给小姨子有交代就行。
没想到这小吏出去转一圈,回来自家的子侄就这么被水灵灵的给挤走了,这他喵的找谁说理去。
“左大人,您有意见找孙大人,别跟小的急眼啊,小的只是个传话的。”小吏委屈的道。
“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卷子,能直接力排众议,进甲榜。”
左谦一把夺过试卷,只读了几行就把试卷狠狠的丢在案上。
“妖言惑众,一派胡言,这试卷无君无父,简直不像是出自文人之手,倒像是一介匹夫所做。
这文章能进甲榜?这就是打了全天下士子的脸。”
左谦大怒道。
几位副考围了过来,交替传看了试卷后都露出复杂的神色。
他们没这么勇,可这不妨碍他们欣赏勇士,文人的气节他们不多,可是够用。
“你们说,这份卷子当中吗?中了之后万一被官家采纳,咱文人还有活路吗?”
左谦气哼哼的问自己身旁的副考道。
“嘿嘿,不好说,不好说,下官支持孙大人的结论,别的不方便多说。”
被问到的副考正是发现秦朗卷子的张琪论。
“没胆的怂货,你呢?”他指向另一个副考。
“不知道,下官也不知道,孙大人是主考,他说啥就是啥吧。”那人也是万金油回答。
这卷子太吊诡了,你违背它说对不起良心,可要顺着它,那就是在给自己掘墓。
任谁都是左右为难。
“我看看是哪的举子如此嚣张,能说出此等言论,简直无法无天。”左谦直接开始撕名。
反正那边的名次已经定下来了,这卷子也得撕名。
“秦朗?”左谦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在场的众人都露出奇怪的表情。
正好孙启智走进了考房。
“大家不是在誊写名次,怎滴都不说话,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名次还是咋地?”
孙启智本来就心情不好。
一进门这群人呆头鹅一样看着自己,让他愈发的烦躁。
“孙大人,您可涉嫌舞弊,选自家亲女婿的进甲榜,关键是这文章一派胡言,简直污人眼睛。”
左谦直接跳脚道。
“嗯,还有啥要说的吗?”孙启智掏了掏耳朵。
今日心情不好,不想战斗,就想看傻子,逗乐子。
“还有,你选的这些副考,都是些油盐不进的夯货。
拙落不少锦绣文章,本官甚是心痛,下次大朝会,本官定当参你一本。”
左谦义正言辞的说道。
“别跑题,你想参就参,手在你手上长着,又不在我手上。
就说这篇取中的文章,左大人还有其他要补充的吗?”
孙启智指了指案上的试卷问道。
左谦想起了五王爷的叮嘱,这秦朗一定要盯死了,
这次绝对不能让它取中,不然王爷该对自己多失望。
“孙尚书,我左谦是在翰林院修过史的。
在我看来,这篇文章就是史,谁点他取中,谁就是脑子有问题。”
左谦豁出去了,然后他就真的出去了。
“勇,大宋第一勇竟然一直在身边,失敬失敬。”孙启智哑然失笑。
“你这话何意?”左谦蹙眉道。
“这卷子是官家取中的,左大人可真是不畏强权啊。”孙启智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