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白的声音戛然而止,她似乎从没想过得到回答,正如年幼时放弃祈求他人的感同身受一般。
翠绿的翡翠石长弓立于纤细的臂弯,她飞速远离,碧绿的双眸如玉石般无情,一根箭矢破空而出。
大风天迟疑了一瞬,她听完映白的层层发问便无比清楚,对方问出的如果是属于她的必然。
蓝调夺过身体往侧边翻滚,不忘随口骂道:“这就同情上了?这根箭可是往你心口射的,笨蛋。”
虽是骂大风天,但语气里藏有一丝淡淡的同情。
对方的身影逐渐远去,为了不被相机拍到,映白特意以曲线奔跑,以混淆相机的聚焦。
蓝调静立原地,微微叹气。她在等待大风天的指示。
见她迟迟不说话,蓝调道,“她这是诡辩,把自己的苦难转嫁给旁人,算什么机会?”
“西兰花的命就不是命吗?群山的魔盒又有多强呢?她一路走来就攒了九块翡翠石,唯一的期盼反而让她送了命”
大风天的声音蓦然响起,“追!”
蓝调扬起笑容,一路向前狂奔。被映白拉开的距离瞬间便被扯平,两人居然只差十米不到。
羸弱的身体果真不作假,就算拼尽全力也比不上强者的片刻发力。
“你自己来!”身体主导权交托,大风天没有选择拿出时停相机,而是靠着双腿追上映白。
此刻,她原本那头银白的卷发染上了八成绿色,简直和群山像极了。
只看背影,大风天甚至会把她当成群山。西兰花的身体也很纤弱,但比起映白,她从未想过牺牲他人完善自己。
她只是喜欢看些不被世俗接受的书而已。如果不是映白选择了群山,后者所犯下的错误未必会招致死亡的厄运。
大风天同情映白,但她无法认同对方的选择。并非是既得利益者的评判,而是心魂的倾斜。
蓝调说得对,将自己的苦难转嫁给他人,这样的机会怎么能算作机会?怎么能算作一个好机会?
匕首银光闪烁,斩断了映白搭在弓上的箭。对方眼中有绝望,还有不知来由的愤怒。
“你根本就不懂我们这种人的痛苦!!!明明都是驱魔人,凭什么你们能控冰,能时停,能操控这样宏伟的游轮?而我而我却”
大风天没有丝毫发愣,她夺过对方的翡翠石长弓,一把掐住对方的脖颈。
“我没有用魔盒抓你。”她轻声道,“你原本的魔盒是什么?听名字是关于色彩的能力吗?”
映白没有说话,眸中已然一片灰败,但头发却依旧在向群山的发色转变。
大风天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继续说:“我同情你的遭遇,但因你而死的那个女孩,她就该死吗?”
“呵呵那我就该被欺负吗?我该那么弱?我该被所有人鄙视嘲笑随意打骂?”
“你没资格指责我,我看得出来,你也是实验品”映白撕破了伪装,扬起唇角,露出略显癫狂的笑容。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吗?实验品无非两种,死了的,或者是你和我这样的受益者。”
见大风天不说话,她顿了顿,笑容更为夸张,“你和我莫非是同侪?你也是魔盒植入实验吗?我可听说现在成功率最高的实验就是魔盒系列”
她喋喋不休地说着,大风天的脸色却越来越冷。
实验品吗?对,她的确是,但她是映白说的另一种,死了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