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问你，你想起来了？”
无衣神情不变，依旧重复着淡漠的话语。
祁羽的指甲已经嵌进皮肉里，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般，双拳紧紧握住，就这样持续了好一会儿。
无衣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随即屈指轻弹，那万千利剑割裂皮肤的痛感，瞬间席卷了祁羽的心神。
可令无衣感到意外的是，在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下，祁羽似乎没有做出更出格的举动，也没有再次选择伤害自己。只见祁羽缓缓站起身，随即与无衣对视，眼眸里没有怨恨，也没有感激。
见状，无衣笑了起来，撤去了满天凌厉的剑气。
“我压制到和你一般的境界，可你一开始，连面对我的勇气也没有。”
无衣缓缓从怀里拿出一根青色的箫，缅怀道：“这是我一位好友生前的遗物，我没他那般惊天动地的音律。”
“不过……让你回溯过往，甚至是编纂一段不曾存在的因果，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无衣轻抚萧身，随即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你在过去经历了什么我并不在乎，也不感兴趣。”
“我只需要你回答我，你想起来了吗？”
祁羽淡淡开口：“想起来了。”
无衣微微颔首，随即继续问道：“那你后悔吗？”
“后悔，我后悔的想死。”
无衣仔细打量着祁羽，随即再次凝起剑气，一寸寸割裂祁羽的皮肤，“那……你凭什么谈守护？”
“你甚至连真实与幻觉都分不清。”
“你觉得……你凭什么去守护别人？”
“你有实力阻止他们的死亡么？”
淡淡的血痕出现在祁羽的肌肤上，可他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而是皱眉思考无衣的问题。
无衣这一次没有再催促祁羽，而是选择等待。
渐渐地，祁羽的皮肤被割裂的越来越深，几缕鲜血缓缓流出，衣袍也被红色浸染。
“呼……”
祁羽微微侧头，看着天边的流云，那些云彩似乎被看害羞了，猛得一惊，随即扭动着身躯努力跑出祁羽的视线范围。
“是啊，我承认我说大话了。”
“我还没有守护的能力与资格。”
无衣继续加深剑意的锋芒，等待着祁羽的答案。
“我啊，亲手把自己的母亲逼死，虽然是假的。”
“呼……”
“可我的心真的好痛啊，好痛。”
“养育了我二十多年的母亲，我竟然认不出她。呵呵呵呵……”
“什么操蛋的极光，都是些什么破事，为什么选中了我？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啊！”
听到这句话，无衣微微一愣，似乎是了解到了什么秘密。但随即又想到了苏璃月，便也没有兴趣追究。
“但是有人告诉我，我不来，就会影响我以及我身边人的生活。”
“我在乎的人不多，可他们都很重要，为了他们，我愿意跌跌撞撞的尝试啊，即便是死了又何妨？”
“他们能活下去，我便心安了。”
“我问了问自己的心，它也告诉我，我倒下了，就没有人给他们遮风挡雨了。”
“所以，我还是想守护他们，即便最终的结果不尽人意。”
“师傅，我的心很痛，但它仍旧跳动地愈发剧烈啊！”
祁羽独白完后，噗通一声跪在无衣身前。随着这一动作，祁羽身上的伤口也被撕裂了，“我祁羽这辈子，只跪父母。”
“但今天，我也跪我师傅。”
“我的心告诉我，它想继续守护他们，守护我所珍视的人和物。”
“师傅，这点痛不够，完全不够，我还需要更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