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征撅着嘴走开,替他俩放哨。
亓官拓这才开口:
“那落款上居然写着‘诸葛伯文’的名字!”
“提供诸葛氏罪证、为我们清剿诸葛氏提供名单的,竟然是诸葛氏家主本人!”
风停了。
火苗却还在轻轻晃动着,一明一灭。碳化的木头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与远处白马骑兵的聊天声相和。
在暖黄的光线下,亓官拓有些担忧地看着诸葛琮。
千万、千万别因为这件事生气或者悲伤呀……
毕竟被自己的宗族背刺是件极其痛苦的事情。
在坦白过一次真相后,亓官拓便开始有意回避这方面的话题,不想让诸葛琮为之前的事情难过伤神。
可现在……仲珺既然开口发问了,他便不得不再次提起这个悲伤的事情……
亓官拓的心情变得很差。
——都是师湘的错!
要不是他多此一举让他别轻易跟人说这件事,他至于这样梅开二度刺激仲珺吗!?
总之,都是他的错!
诸葛琮很平静。
倒不如说,比起平静,其实更像是“果然如此”之类的情绪。
【他好爱你哦。】印章也平静道,【比起心爱的家族,果然还是自小养大的弟弟更重要吧?此情此景,我真想吟诗一首……】
诸葛琮:【闭嘴。】
可印章硬要整活儿时,天王老子来了都拦不住它。
只听印章缓缓地、深情地说道:【自由诚可贵,家族价更高。】
诸葛琮已经知道它想说什么了。
果然,印章继续道:【若为阿琮故,二者皆可抛。】
吟完了诗,它还要装模作样地啧啧两声,就好似改编一首诗能让它口舌生香,还要自己再回味两下。
诸葛琮:【但这并没有解决之前的疑问。】
【——诸葛氏为何要这样做?虽然有些刻薄,但这也是事实:离开了我,他们根本活不下去。】
印章从陶醉中回神,弱弱道:
【其实,通过亓官拓同志的一系列行为,可以发觉一个在任何事上通用的解决办法。】
诸葛琮:【讲。】
印章:【要不,等战争结束后就杀上门去当面质问诸葛斐?只要你张嘴,什么问题都不是个事儿。】
说着,它又觉得自己的方法有些可笑,根本不像是诸葛琮的作风……汝阴侯打直球什么的,听上去就很可怕。
于是,它继续道:【算了,你肯定不愿意做这样低端的事儿……】
【咱们还是像以前一样继续做调查计划、分析图表和情报统计,我可以帮你钉红线板,以及……】
【好主意。】诸葛琮说。
得到了他的认可,印章便斗志昂扬地继续道:【那你先休息,我现在就开始整理……】
【不,我说,直接去问问他,或许会很有效。】诸葛琮说道,【我并非死板固执之人,你似乎对我误会颇多。】
印章若是有一张肉脸,那它此刻定是会将五官都皱在一起,双下巴挤出三层厚。
你,汝阴侯,绍汉高层公认的固执己见、专横高傲之人,竟然,自称,“并非死板固执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