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实在醉得厉害,他竟将其中半壶都洒在了胸前,晕乎乎地侧躺着仰视诸葛琮的脸,傻了吧唧地笑。
“仲珺,真好啊……你还在这里,离我这么近……”
说着,他便伸出手,慢悠悠试探着想去捞诸葛琮的衣袖。
诸葛琮表示拒绝接触这占满酒的爪子,并且默默离他远了些。
啧,幽州人,醉了还会发酒疯。
“别动他。”
耳朵通红的张朝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边,严肃又冷静地掐住了亓官拓的手腕子,很是不虞地盯着他看。
诸葛琮眯起眼睛看过去,然后在心里叹了口气。
嘚,瞳孔失焦眼神呆滞,并州张子辰也成了醉猫……幽州人传染性极强,竟然把这位的酒品也带坏了。
“关你什么事儿……”
亓官拓很不爽地甩着手,想去把张朝推开,但因为喝醉了没掌握好平衡,自己反而摔倒在地,险些砸到了诸葛琮身体。
张朝抿着唇,也不放手,就这样重复道:“不准动他。”
亓官拓生气了,大着舌头含糊着骂张朝杀猪匠,骂他没长嘴废物。
张朝丝毫不为所动,把他拎走放在呼延烈旁边。
呼延烈正纵情高歌,慷慨激昂,一转眼见到自己的发小好兄弟突然出现,顿时高高兴兴把胳膊放在他肩膀上,大叫道:
“长延!一起来唱啊!哈哈哈哈!”
亓官拓嘟嘟囔囔地骂着幽州脏话,晃晃悠悠想继续往诸葛琮身边凑。
可呼延烈哪里会放他离开?
只见这厮左手环着亓官拓,右手抱着夏侯峻,大笑着嗷嗷叫:
“好兄弟一生一起走~嗝,这份情谊~嗝~不再有~(幽州小曲儿)”
亓官拓被他夹在腋下魔音贯耳后,神情逐渐迷茫。
张朝很是满意地看着这群幽州人滚在一起,老神在在、好整以暇地走了回去,盘坐在诸葛琮身边,美滋滋不动了。
诸葛琮叹为观止。
他今天狠狠发泄了一通,心情本就不错,又喝了几口酒,待酒意上涌后,只觉得万物可爱,未来可期,眉眼间便柔和起来。
张朝愣愣看着他,沿着他的目光看了看潦草的幽州人,突然转头严肃地蹦出一句话。
“……你好多年都没对我这么笑过了。”
说着,他似乎有些委屈,头顶的武冠也歪歪扭扭耷拉下来。
“除了那次失态和保存文气链接外,我没做过出格的事,没说错过一句话。”
“你讨厌人整天叽叽喳喳,我就很安静,你不喜欢别人指手画脚,我就从来不表示臧否。你不喜欢同袍互相争斗,我就一直让着师渤荀昭崔晖他们。”
他表情平静,语调平平,整个人严肃得就好似在汇报工作。
可他口中说的话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只见这一贯镇静的将军的琥珀色眼瞳一眨不眨地看着诸葛琮的脸,低声道:
“你现在还讨厌什么?我改就是了。别讨厌我好不好?求你。”
诸葛琮一愣。
印章也懵了:
【不是,哥们,你?!怎么……】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