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得有点儿发烫。
在神志的最后,在狂热的幸福中,他的心中忽然涌起一抹困惑。
……现在是白天,哪里来的月亮?
而且我为什么要这样狂热地追逐月亮呢?
“火燎将至,焮天铄地。”
用魔改版易经扰乱乌桓军心后,诸葛琮慢吞吞地补上了最后一个言灵。
大火收汁,还省去了打扫战场的功夫。
火焰染红了整个西面的天空,许许多多个骤然清醒的乌桓人在火光中挣扎尖号,得到了比被他们屠杀的普通汉民更凄惨的下场。
诸葛琮定定地望着那边,不肯放过胡人一丝的惨叫与挣扎。
心中的沉郁与耳边的嘶鸣都缓缓消散。他现在轻松得可怕。
哎,杀得真爽。
哪怕连续使用大范围高伤言灵,文气透支带来微微的虚弱与晕眩,他也心情高涨,微笑就没从脸上下来过。
……感觉自己如同从头到尾做了个马杀鸡,又好似一口气晒了半个多时辰的太阳,每一根骨头里都泛出懒洋洋的惬意。
就连印章也喟叹道:
【爽哎~】
呼延烈早就已经看呆了。
他一卡一卡地转头,用全新的目光看向这很是低调的文士,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这位大爷。
过了好半晌,才颤巍巍道:
“郎、郎君,你、你口渴吗?”
诸葛琮温和道:
“不渴,多谢关心。”
呼延烈呆呆地哦了一声,见诸葛琮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便也只好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亓官拓的战场。
……而后表情就变得微妙起来。
时间倒回半刻钟前,诸葛琮刚刚释放第一道文气言灵之时。
正拳拳到肉打架的亓官拓是不爽。
先前他并不是没有注意到远处的喧嚣,也并不是没有注意到自家白马骑兵身上被施加的文气罩子……
事实上,他就是注意到了这些,才加重了战斗力度,试图将对面这厮赶紧打死,而后拎着他的脑袋回去带着骑兵冲锋。
可对面这人在看到仲珺文气后却是突然一愣,带着尾戒的右手也不由得颤了两下,险些被亓官拓一拳击在脖子上。
之后这人便似乎被打怕了一般,突然开始一味地防御,还竟隐隐有些转身逃走的迹象。
亓官拓憋着气,哪里肯放他逃走,手中力道便不由得更重了些。
只是片刻功夫,两人便又过了十几招。
一时间飞沙走石,狼嚎鹰啸。
以分出生死为目的的打架本应该是件痛快的事,可这一次,亓官拓却越打越觉得憋屈。
原因无他——
只因这混蛋一边打架一边特么地不断往战场旁边蹭啊!
若是往他们胡人那边蹭也就罢了,毕竟惜命是人之常情,亓官拓也能理解,还会大发善心地给他一个好死速死。
可这厮偏偏不走寻常路,一个劲儿地要往汉人的辽东城下凑!
这又是个什么道理?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还是说,难不成……这乌桓人是在小觑他亓官拓?!
亓官拓暴怒,出拳也就格外迅疾猛烈。
好好的一次阵前斗将,竟被这厮搞成了擂台打架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