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被毫不留手的张朝按着打了一会儿,终于被打出了真火气。
他狠狠将口中咸腥吐出,冷笑起来,主动迎了上去。
——呵,死斗是吧?张子辰,真当自己拳脚功夫天下第一了不成?
论打架,他亓官长延什么时候怕过!
再用上全力、不再留手后,他便发觉张朝的动作有时会有些怪异、或者说迟缓。
呵,就这功夫,还敢来挑衅他!
亓官拓冷着脸,在两人又过了数十招后,便抓住那一瞬的机会,狠狠一脚踹在张朝肋下!
这一脚很重,他丝毫没有留手的意思,想要给这一直打他脸的家伙一个教训。
哪怕依照张朝九品武者的体格,也得被打得退后几步,然后亓官拓就能顺势而上,接着一拳打在……
张朝、张朝蓦地吐出一口血,气息忽然灰败下来!
旁边的猛虎也气势一泻。
这大大出乎亓官拓的意料!
……怎么回事?难不成自己的拳脚进步了?
亓官拓猛收回想要补刀的拳头,硬生生顿在原地,神色惊疑不定。
不对,不是他进步,而是张朝根本没有防御到……这人的动作过于缓慢了!
以张朝的实力,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除非……
“你是疯子吗?!受着伤还要找人打架!你要是死在这里,我哪怕跳进黄河都没法跟朝廷交代!”
亓官拓崩溃了。
张子辰,你到底怎么回事?!
这是在碰瓷吗!?这就是在碰瓷吧!
张朝面无表情地将唇角的血渍抹去。
视野尽是一片鲜红。
将近七年前受的伤似乎被亓官拓一脚踹得裂开,温热的液体正顺着胸膛流下,与衣物粘连在一起。
这股温暖稍微缓解了他心中的寒冷,也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
嗓子有些发痒。
他咳嗽了两声,有腥甜的液体从口中溢出。
张朝很随意地再度抬手将它们擦去,依旧望着亓官拓,沙哑道:“你身上的文气,到底是怎么回事?”
亓官拓看着这摇摇欲坠的天子使者,感觉自己比他还快要碎掉了。
“比起文气,你还是先看看自己的伤吧张子辰!你要是真死了,明天天子就能亲自派人来东莱把我押送去琉球岛挖矿!”
张朝不听。
这一次,他的伤势似乎恶化得格外迅速。他赤红的视野一阵阵发黑,头也有些晕眩。
但他依旧强撑着,盯着亓官拓逐渐模糊的身影:“咳、咳咳、你身上的文气、咳,到底……”
“我真服了你这疯子了!”
亓官拓第一次感到如此棘手又无奈,黑着脸想动手又不敢动手,只能憋屈地上前去扶他。
动作间牵扯到张朝刚刚捶到的地方,闷闷地疼。
……太特么憋屈了。
可张朝并不领情,一巴掌将他的手挥开。哪怕嘴像个水龙头一样呜呜吐血,却还是断断续续地说:
“到底、咳咳、怎么回事……”
亓官拓无助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我还想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呢……(幽州脏话),我这也太冤枉了。”
诸葛琮就是在那时候到达了军营附近。
可能是想着反正有两个将军坐镇,军营并无守卫,诸葛琮与亓官征很是顺利地骑着马深入军营。
这里似乎被龙卷风摧毁过,地面都被劲风摧残得坑坑洼洼。
军帐被撕得粉碎,到处都是碎布、碎木头……万幸没有人体碎片。
越走,亓官征就越惊讶。
……大兄所谓的“将人引去军营不让他出来”,原来是指将人带去军营狠狠打一顿,直到那人半身不遂没法下地啊!
只能说,很有大兄的风格。
但是这样对待天子使者真的没问题吗?更别说那人还是……
他悄悄瞥了诸葛琮一眼,在后者注意到自己前,再度直视前方、目不斜视地装作在担忧大兄。
距离中央越来越近,逐渐能够听到大兄在喊些什么。
他的声音竟然有些惊慌:“……张子辰!振作一点儿!你睁开眼啊!张子辰!”
亓官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