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拓在一旁面无表情地被冤种弟弟挤开,默默握紧了缰绳。
——早知道几年前被俘虏时就先对诸葛琮说幽州亓官拓绝不投降……等诸葛琮宰了这小子以后再投。
这什么鬼弟弟,养他还不如养条狗。
看看这小子,在中原待久了,竟然养出一身装模作样的本事。
……一点儿都不像他们幽州狼骑。
还未到正午,三人就到达了半山腰的亭子旁。
此地较为清净,视野开阔,风也凉爽,还伴有些许菊花开放,正是个野餐的好地方。
诸葛琮利落地翻身下马,任由亓官拓试图搀扶他的手僵在半空。
后者也不尴尬,嘿嘿笑笑主动牵过白马的缰绳,替他将马拴在一边。
亓官征则直接省略了下马的步骤,干脆将化出白马的武气驱散,直接从半空落下来站稳,瘸着腿飞快地将亭子擦干净,又笑着请诸葛琮坐下。
——太拼了,实在是太拼了。
诸葛琮看不下去了,无奈道:
“策之,大可不必这样。我有手有脚的,何必把我当成婴儿照料?”
亓官征眼神一亮,高高兴兴回头:
“仲珺!你叫我什么?我没听清!”
诸葛琮:……
“策之。坐下,别瞎忙活。”
亓官征:“好嘞!”
拴马回来的亓官拓:“啧。”
他重重地将肩上的包袱放下,重重地将包袱解开,重重的将东西拿出来摆好,又重重地从怀里摸出个小手炉,重、轻轻地塞给了诸葛琮。
然后又重重“啧”了一声。
诸葛琮:……
“长延,你也坐下。”
亓官拓:“好嘞!”
【世界名画,《貌美寡文士与两条狗》。】
【闭嘴。】
亓官拓坐下后,兴致勃勃道:
“这里风景确实不错!东莱确实是个值得来的好地方。”
“仲珺,你还记得那会儿,咱们在这附近打仗,白马骑兵斩首……”
诸葛琮叹息:
“换个话题,别说打仗的事。”
“哦哦,好……我记得你以前是在太学读书?我以前也在太学,咱们算得上是同学!”
亓官拓飞速地切换了话题:
“那时候你就很厉害了,三经魁首呢!要不是……说不定就直接成为一代大儒……”
诸葛琮没去听之后的夸赞。
他有点惊讶:
“你也曾在太学就读?”
看看这文盲的样子,说实话,真不像是在太学混过的。
亓官拓受伤地看着他:
“你在怀疑我!哪怕是我,也是读过很多书的!当年我父亲还未战死时,我就在雒阳……好吧,没读几年就回去继承白马骑兵了。”
诸葛琮正想说些什么。
突然,亓官征倒吸一口凉气,强势插入了两人的对话。
“嘶,仲珺,伤口好像裂开了,好疼……”
诸葛琮望过去,正对上亓官征可怜巴巴的、似乎还含着泪水的眼睛。
“咔。”
亓官拓面无表情地捏断了石桌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