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文帝如梦初醒,算了,若是这程小娘子真那般勇猛,那能将她与曲陵侯府切割开倒也不错,多一个得力孤臣总比一家子都军功卓著的将门英才让他来的放心。
况且,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真要是如那捷报上说的那般,那这程四娘子可是轻易招惹不得,算了,又不是他女儿,他管那么多干嘛。
更何况,文帝又看了看寸心姣好的容颜,子晟也到了年纪,之前为他介绍的那些小女娘,他竟一个不喜欢,本来想为他指婚裕昌郡主,他竟还借出征拒婚逃脱。
这程四娘子长相貌美武艺高强,没准能入子晟的眼,到时若是她二人能成,便也算是自家人了。
霍兄家里仅剩下这一条血脉,还得他这义父为他的终身大事操心啊。
这般想着,皇上的怒气也散去了七八分,他笑了笑,朗声说道:“那便封这程四娘子程少商为靖安县主吧,食邑百户,赏银百两,另赐县主府一座,就在那曲陵侯府附近寻一处便是。”
闻言,不知皇上心中有拉郎配心思的寸心只觉得这皇上也颇有几分恶趣味,明知道她与曲陵侯府闹翻了,竟还赏赐附近的宅子。
不过也无妨,虽是那程府中多数人比较奇葩,但那两位兄长给寸心的感观还是可以的。
而且,竟是封了个有食邑的县主,这皇帝还蛮大方的,寸心暗暗想着,谢恩以后便跟着内务府的人来到了她新得的未来住所。
只见那新出炉的靖安县主府只与那曲陵侯府隔了半条街,可以说是很近了。
但寸心却是半点没有回侯府的意思,正式住进府中后便闭门谢客,也没办什么温锅宴。让朝中对她颇为好奇,想接触拉拢她这朝中新贵的不少人都铩羽而归。
更别提搞清楚这新晋县主还真是自家四娘子嫋嫋的曲陵侯府了。
程老夫人一身大红色华丽衣袍,披金戴银,不住的在程始和萧元漪面前转着圈圈,程始见状不由得无奈出言:“阿母,您这是做什么。”
“你说我做什么?如今嫋嫋都被圣上封为县主了,你二人竟也能无动于衷?”程老夫人恨铁不成钢般指着他们夫妻说道。
“儿哪有无动于衷,儿也为嫋嫋高兴啊,更何况,军中同僚知道儿膝下有这么出息的小女娘,不知道多羡慕呢。”程始笑呵呵地说。
“羡慕?羡慕人家和你断绝关系?”程老夫人不禁翻了个白眼:“也怪我,那时把她放在乡下,并未和她培养什么感情,若是早知道嫋嫋大了能这般出息,哪还用得上你们!”
听到老娘这么说,程始不由得有些尴尬:“阿母,嫋嫋想是一时置气罢了,血缘亲情可是斩不断的,没准哪日她就消气回府了呢。”
说实话,没有女儿的消息,他着急。如今女儿衣锦还乡回了都城,虽是不愿认他们,他心里也是与有荣焉松了口气的,只是。。程始看了看面色不愉的夫人萧元漪。
萧元漪感受到他的视线不禁面色更冷:“怎么,你也觉得是我逼走了你那出息的宝贝女儿?是我这个做阿母的咄咄逼人偏听偏信有眼无珠?”
想着这些时日各府女眷背着她的窃窃私语,耳力极佳全都听入耳中的萧元漪不禁面色更冷。
她这些年辛辛苦苦维持的面子和名声,都因为那孽女丢尽了,本就因二嫁之身容易遭人中伤诟病,如今又多了对亲女不慈的名声,越想,萧元漪越觉得心中气苦。
见爱妻面色越发苍白冷冽,眼眶却越来越红,程始也不禁有些无奈心疼,他柔声说道:“元漪,我哪有那个意思,嫋嫋还小,自是不理解你的苦心的。我却是知道你从未有过坏心,只是因着那葛氏误了嫋嫋,急于把嫋嫋教好罢了。纵使方法过激,也是一片慈母之心啊。只怪我当年同意了将嫋嫋留下,不然她从小长在你我身边,也不会闹到如今这样。”
闻言,萧元漪想起当年那葛氏借着老神仙的名义,非要让她腹中这一胎孩儿留下一个为君姑挡病挡灾。
她想着若把儿子留在乡下定会被她们教坏,来日怕是祸及全府。女儿却是无需出仕,来日教导一番嫁出去便是,想来闹不出太大的危害,便无奈权衡之下选择留下了女儿,哪曾想。。
萧元漪越想越觉得委屈,眼泪夺眶而出,又立马被她抬手擦掉,她忍不住抬头看向天空,似是为了不让眼泪落下。
见性情坚韧刚强的妻子落泪,心疼的程始不由得伸手把她揽在怀里,柔声安慰。
看着面前这夫妻恩爱的一幕,程老夫人不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脚下生风步伐重重地离开了此处。
这大郎是废了,心里眼里只有这个二嫁妇萧元漪,可惜了她那如今是县主的孙女了。不过虽是这样,也不耽误她在其他府上老夫人面前扯虎皮炫耀她的出息孙女,哈哈,她们程府的日子真是蒸蒸日上啊。
程颂和程少宫就是单纯的高兴了,在他们看来,既是嫋嫋回来了,住不住府里随她开心就好。早在知道消息那一刻,他二人便准备了不少贺礼去那县主府中拜访寸心了,还替未回来的大兄也转送了一份。
寸心对这两个目光澄澈心思纯善的兄长倒是没什么恶感,不但放他们进府收下了贺礼,还答应来日待那大兄回都城时,她若在都城的话,便和他们一同摆宴庆贺一番。
程颂和程少宫的到来,倒也为寸心提供了不少八卦消息。
什么汝阳王府的裕昌郡主对那十一郎也就是圣上义子凌不疑芳心暗许,不惜落水吸引注意求得怜惜,却是神女有意襄王无心,着凉大病了一场。
什么何将军府上的何昭君何小姐自幼和楼太傅家的二侄子楼垚订亲,却又近日邂逅了雍王府的肖世子还被人家诚心求娶,退了与楼家的亲事转而和肖家结亲去了。
还有那文修君的女儿王姈和楼家的楼缡嚣张跋扈,竟是在汝阳王府举办的宴会上把堂姊推入了湖中,致使堂姊大病一场,阿母她们竟是碍于汝阳王府和小乾安王的势忍气吞声巴拉巴拉。
程颂和程少宫轮番上阵,喋喋不休向寸心灌输了许多八卦,意在让寸心对这些都城的世家贵女们有所了解,免得日后她以县主身份赴宴时被她们欺负。
寸心眉眼弯弯,再次向混沌珠传音感叹:“虽是阿父阿母远不如父王母后,这两个兄长倒是对妹妹关心爱护。”
不过,琢磨着那些八卦,寸心倒是想到混沌珠此前曾经提过的一事。
“那何昭君已与那肖世子订亲了吗?兄长可知他们何时成亲?”寸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