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姜姑娘服侍您睡下后，自个还去书房待到半夜才回来，奴才昨日偷偷跟去看了，是姜姑娘自个在翻医书呢，想必是在为殿下的病情着急吧。”
吉祥都觉得有些心疼姜虞月了，虽说自家殿下如今是不好受，可并非是有性命之忧，但姜虞月并不知这一点，瞧着她平日里总拧着眉头，便知她对自家殿下有多么上心了。
“多劝着些。”
谢景澜如今因为药物的作用自顾不暇，没办法时时刻刻盯着姜虞月，即便对她如此亲力亲为的照顾自己颇感欣慰，但还是不免担心她的身子。
“她如今有着身孕，不可过度劳累。”
“是。”
看着谢景澜又要开始咳嗽，吉祥赶忙上前为他顺气，“殿下你先自己安心养好身体，姜姑娘那边奴才会尽量劝她好好休息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这姜虞月可不是一般的固执，她真是想做什么，旁人怎么可能拦得住？
“小姐，您也歇了吧。”
小柳陪在姜虞月身边，看着自家小姐翻了好几宿的医书，实在是心疼得紧，“您自个心里也清楚，就连百里神医早都断言这三少爷活不了多时，您又何苦这样白白折腾呢？就算是您不在意自己，也要多多为腹中的孩子考虑呀！”
如此苦口婆心的劝解总算是让姜虞月顿住了动作，伸手抚上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轻轻叹了口气。
“我怎会不知道自己在做无用功，只是看着他如此难受，想着看看有没有法子能让他最后这段日子过得舒坦些罢了。”
说到这里，姜虞月又重新从书架上抽了本书出来，“他既然时日无多，那我也辛苦不了多少日子。”
小柳看着这一幕更是摇了摇头，不过她能做的也只有陪着自家小姐一起了。
……
时间一晃，自从姜虞月住进谢景澜的屋子已有半个月了，谢景澜的身子每况愈下，看着实在是没有半分要好转的意思。
“咳咳……”
在喂药时，谢景澜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甚至失手将姜虞月手上的药碗都给尽数打翻，看着深黑的药液沾了姜虞月一身，吉祥心中着急。
“姜姑娘，这种事情还是让奴才来吧。”
吉祥赶忙上前将姜虞月扶起，“您这浑身都湿了，先去沐浴更衣吧，药罐子里的药还有剩，奴才服侍少爷喝了便是。”
对于自己被沾湿一身的事情，姜虞月脸上并无半分嫌恶，看着谢景澜那越发苍白的脸色，她眼底的光也渐渐褪去。
事已至此，她能做的也就这些了吗？
虽然早知会有这么一天，可真要来的时候，她心中不免泛起酸涩。
若谢景澜走了，她心里所向的那抹片刻的安心，就将从此泯灭。
“好吧。”
药液浓稠，湿润贴在身上着实不大舒坦，姜虞月垂眼，“那我且去沐浴，你先照顾着你家少爷。”
她以为掩饰得极好的情绪，落入谢景澜眸中，愈发动容。
谢景澜抿着唇，似要将话紧紧藏起。
她……竟当真如此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