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刻,房门被人叩响。
谢景澜从思绪中抽离,清淡的眸子掠过面前女子,抿唇不语。
吉祥领着郎中走近,不巧碰见这一幕,面上又惊又怒。
为了不时之需,将姜虞月暂时安置在了偏院的客房。
不过短短一柱香时间,她便转醒,苍白之色全无,那粉腮盈唇,看架势是像、像……
先前分明就是装晕!
吉祥面色涨红,不着痕迹遮掩了谢景澜身子。
“少爷,大夫为您开了药方,服药后得静养调息。”
他特意强调静养二字,只差没直言赶人了。
姜虞月瞥了眼吉祥,压了压唇角,“是我叨扰了三弟,既是醒了便不劳烦大夫,这就离开。”
所言所行,皆是坦荡。
说完,她起身绕过谢景澜离开。
纤弱素裹的身姿,迎着门风而行,仿若三月折柳,尤为脆弱易碎。
吉祥眼睁睁看着她离去,又怀疑是否错怪了她。
这般刚丧夫沉浸苦痛的新妇,怎会行如此龌蹉之举?
谢景澜眸光平静,在她即将踏出门槛时,出声制止。
“大嫂忧思甚重晕厥,不可轻视,若是错失治疗,恐追悔莫及。”
姜虞月身形一顿,回头望他。
此时郎中也紧接着开口:“三少爷所言极是,且让老夫替大少夫人诊断一二,也好安心。”
姜虞月没遗漏那郎中额角的涔涔冷汗,看出背后有人指使。
那背后的目的,显而易见。
如若她这么走了便罢了,可谢景澜偏不让她走。
姜虞月干脆回头,让郎中诊脉。
吉祥推着谢景澜走出去,不宜共室。
郎中紧皱着眉,反复诊了多次,也是同一结果。
——并未有孕。
姜虞月心中有数,面上未显,故作忧虑道,“大夫,我这心病可能医治?”
心病自是不能医,郎中草草开了几副养身的方子,便提着药箱告退了。
小柳打了热水回来,正巧碰见郎中出来。
“小姐,您的身体……”
姜虞月打断她后续的话,“无妨,还有更重要的事。”
听她说完,小柳神色惊疑不定,看向姜虞月目光满是心疼。
外人皆羡小姐高嫁,可谁知这其中苦楚。
这谢家,当真是深藏不露的豺狼虎穴。
……
正厅。
谢老夫人瞥见郎中回来,眉眼倦怠一扫而空,立刻问道:“情况如何?”
谁料,郎中扑咚一声跪倒在地。
“ 大少夫人她……并未有孕。”
此言一出,谢老夫人眉头蹙紧。
本就寂静的厅内,此刻更是消沉。
不知是谁端起了茶盏,清脆的撞击声,打破了僵局。
当目光齐聚,谢鸢掩唇轻抿了口茶水,轻声嘀咕,“如今大嫂嫁来不过半月,大夫诊不出喜脉不也正常?说不准过些时日便不同了呢?”
在她心中,始终不认为大哥就这般英年早逝。
谢家也根本没必要如此沉寂。
谢大夫人坐在她身侧,帮衬道:“母亲,鸢儿她年少不知事胡乱发话,但却也在理,太过心切也拿不准信儿。”
谢老夫人眉目舒展,也知是这个理。
若不是传讯突然,也不至于乱了阵脚。
“罢了,那便过段时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