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帧耳朵鲜血流出，沾染了半张脸，湿透了衣衫，活脱脱成了一个血人。
但他却丝毫不觉得疼，相反，他只觉得心更疼。
以往他只要磕着碰着，沈绾哪怕不能上前，也会心疼不已，眼泪溢满眼眶。
何曾这个样子啊。
脸上非但找不到半点担忧，还一脸闲适，而且眼神就没看过自己一眼。
“沈绾，难道真的如市井传言那般？你前世成了我皇后，觉得负了顾长安？”
沈绾闻言，抬着杯子的玉手一顿，脸色一白，但很快被她顺势带过，恢复如常。
徐帧由于站位的原因，只看到了沈绾手停顿片刻，并没看到她脸色的异常。
但这足以让他怀疑。
反观另一边，江梦初时刻注意着沈绾的一举一动。
她的异常，江念初照单全收。
江念初心里咯噔一下。
莫非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那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长安一直有一个传言。
说顾长安和沈绾是前世归来之人。
前世顾长安曾经在一次“上元宴”后便倾心于沈绾。
更是为了沈绾策马草原的梦想而荡平草原。
在“图台之战”后，更是直接上书陛下，请陛下帮忙做媒。
足以见顾长安对沈绾的尊重。
沈绾当时却直接拒绝了。因为她那时对九皇子情根深种。
不过，后来九皇子夺嫡需要兵权，又叫沈绾嫁给顾长安。
并许诺，待他日荣登大宝，定让沈绾母仪天下，成为世间最尊贵的女人，要为她造一间金屋。
沈绾为了成全徐帧的梦想，于是同家里人说了此事。
沈尚书哪里肯同意，沈绾见正常商量无望，于是通过绝食相逼。
沈尚书不得已，拉下老脸去求了这门婚事。
如此反复，为此沈尚书可是在满朝文武面前丢尽了颜面。
据说成婚那日，是八抬大轿十里红妆，那是长安那些年最盛大的婚礼。
顾长安把一切最好的都给了沈绾，但沈绾却因为嫌弃顾长安粗陋，不通诗文，别说圆房了，顾长安能保住一张完整的脸已经实属不易，时常被沈绾用重物砸得头破血流。
沈绾一直没能拿到兵符，最后更是设计爬上了顾长安的床，怀了他的孩子。
最后利用那个孩子威胁顾长安，逼迫他交出兵符。
顾长安交了兵符，但女儿却被九皇子扔到了冰冷的湖水中淹死了。
而后长安城血流成河，顾长安被安上了叛国的罪名，被新皇赐死，凌迟四千刀。
但沈绾却没有如愿以偿，得到后位。
后位是沈绾堂妹沈千月得到了。
而沈绾则是被徐帧和沈千月剁成了人彘，装在了金坛子里，也就是徐帧许诺的金屋。
本来这个流言，江梦初只当个故事来听。
丝毫没当真。
因为太详实了，除了故事外，她想不到哪里会这么详实的事情。
但，方才沈绾的表情出卖了她。
女人最懂女人，方才沈绾明显是慌了，眼神中闪过的迷茫、痛苦、内疚和不甘逃不掉她的眼睛。
江梦初一时间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被凌迟了四千刀！
那顾长安得多疼啊！
这一刻江梦初只觉得心痛得厉害，身子也不住颤抖起来。
是心疼，是惋惜。
而且刚出生的女儿被人害死，那刻的顾长安，只怕疼得撕心裂肺吧。
江梦初站起身来，止住身体的摇晃，然后含着泪花朝沈绾走去。
“他说的是真的吗？那些前世之说是真的吗？”
江梦初的声音满含悲痛，以至于有些声嘶力竭。
“啊？”
沈绾虽然面色缓和，但心思还处在刚才，没有反应过来。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
江梦初用尽全力给了沈绾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