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路虎横挡在盘山路栏杆前方，姜知意操控的奔驰直挺挺冲过去，猛烈的撞击强迫奔驰停下来，也让路虎的半个车身悬在空中。
情况危机，千钧一发。
奔驰前机盖发出“隆隆”的机器闷声，冒出缕缕白烟，刚刚车速太快，将机轴烧毁。
价值四十万的车彻底报废。
安全气囊弹出，姜知意除了手臂擦伤，并无其他大碍，她死死抓着方向盘，盯着碎裂的前挡风玻璃，看不清楚外面的情况。
压抑，担忧，恐惧，各种复杂的情绪顷刻间升腾而起。
“沈渊，沈，沈渊……”
姜知意不停重复着他的名字，用力推开车门，她几乎是从驾驶室位置上滚出去的。
副驾驶位置上传来阵阵痛苦的嘤咛声。
张家铭被撞破了头，也是皮外伤，受伤不严重，也正推开车门往外跑。
现在，姜知意已经管不了什么“秘密”，“小宝”的事情了，她心里只有沈渊。
是她的冲动，一意孤行，害死了沈渊。
张家铭一边跑，一边骂：“臭娘们，老子差点让你害死，你给我等着！”
他怕姜知意又发疯，哪怕是在盘山公路上，也慌慌张张的徒步跑了。
姜知意看着已经快翻下盘山路的路虎车，双腿发软，呼吸急促。
如果不是沈渊，恐怕她现在已经车毁人亡了。
冷静下来，姜知意后悔了，她怎么能想着去死？为了张家铭这种人渣搭上性命，不值得。
姜知意跌跌撞撞跑到路虎驾驶室车门处。
幸好奔驰撞的是车身，不是车门，车门还能打开。
“沈渊，你醒醒，沈渊！”
她一边叫，一边从外面掰开车门，路虎被撞，所有系统都损坏，姜知意没费多大力气，就打开了车门。
驾驶室上，入目都是红色。
一大片血迹。
都是从沈渊身体里流出来的。
男人上半身靠在方向盘上，双眸紧紧闭着，白色衬衫被鲜血染红，触目惊心。
“沈渊……阿渊……”
姜知意甚至叫不全他的名字，声音都得厉害，手伸过去，却不敢触碰他。
她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哪怕是三年前，在沈渊对她恨之入骨，颓废不堪的那一年，她都不曾见过这样支离破碎的他。
在她眼中，沈渊永远是高高在上的，甚至是暴虐的，无理的，幼稚的。
可是无论哪一个他，都好过于现在这个。
姜知意眼眸猩红，眼泪仿佛凝滞，含着眼眶里，哭不出来，连恐惧都无处发泄。
车子有随时掉入悬崖的风险，姜知意抓紧男人的胳膊，艰难的，小心翼翼的将他拖了出来。
连西装外套都被血染透了。
“救护车，报警，对打120……”
她语无伦次，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用带着血的手指解锁，可指纹粘着血，用力按了好几次也没成功，最后慌乱的输入密码。
解锁成功，却没有信号。
姜知意脚上的高跟鞋丢了，光着脚在公路上跑，像个疯子似的，又蹦又跳的找信号。
郊区盘山路偏僻，事发这么久，也没有一辆车经过。
姜知意大口喘息。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选这个地方？
是她亲手，一次又一次扼杀了沈渊。
无论是三年前那个霁月清风的少年，还是现在意气风发的渊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