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姐。”
孟时锦动作一顿。
分辨出来这声音是谁后,她脸色骤变,下意识转身往后看去。
从天晟总部的签约会上赶过来的江靳年身上开会的西装都没脱,踏下台阶,往这边走来。
矜贵淡漠的面容上,难辨喜怒。
只除了看向沈南枝时,漆眸有片刻的停留。
孟时锦还停留在江靳年突然过来的诧异惊愕中,还没回神,就见江靳年看似不明所以地询问:
“我们家枝枝怎么惹到孟家了?竟惹得孟大小姐大庭广众之下动手?”
孟时锦心里别提多憋屈。
她脸上实打实挨了一巴掌。
到现在都还疼得厉害,估计那巴掌印半点都没消。
但这位江氏的掌权人装瞎看不见,她手刚抬起来,倒是反问起来她为什么要打沈南枝。
这种毫无底线的偏瘫与护短,让孟时锦气急,同时也让她难以理解。
这么多年,她只知道沈南枝和江庭旭关系亲近,从未听过,沈南枝和江家这位常年不回国的掌权人还有什么牵扯,能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袒护她。
孟时锦越想越气,但江靳年的地位摆在那儿,她不敢对江靳年摆脸,只不甘不愿放下手,先出声自证清白:
“是沈南枝先打的我,乐伊和洛淑都是亲眼所见。”
江靳年走到沈南枝身边。
抬眼扫过站在孟时锦身后低头闪躲着的陈乐伊和宋洛淑。
“以多欺少,孟小姐是当我眼瞎?”
他声音平静得过分,言语之中无形中溢出来的冰霜更是让孟时锦身后的那两个小跟班连头都不敢抬,更别提这个时候在孟时锦面前出言附和。
“还有。”江靳年话音一转。
霜寒的视线挪开,落在咬着唇不甘的孟时锦身上:
“我们家枝枝脾气好,面对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也愿意和颜悦色,但不代表枝枝身后的江家也同样好脾气。”
“孟小姐,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吗?”
孟时锦指甲狠狠掐在手心中。
她嘴唇几乎咬出血。
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沈南枝要被江庭旭抛弃,却转头又被江靳年护在了手心。
孟时锦眼底的嫉恨几乎要溢出来。
但她不敢招惹江靳年。
连出言反驳都不敢。
她承担不起代价,她身后远不能与江氏抗衡的孟家也承担不起这个代价。
孟时锦压下不满,低声道歉:
“抱歉江总,我只是与沈小姐开个玩笑,并没有别的意思。”
江靳年看了眼身旁垂着眼睑的沈南枝,视线转回,重新看向对面的孟时锦。
语气很淡,护短却护得明目张胆,从一开始,便将沈南枝从头到脚划在了江家范畴之内。
“江家从不喜欢无底线的玩笑,再有下次,孟小姐,请你父亲亲自来找我谈。”
说完,他没理会孟时锦和她身后那两个跟班发白的脸色,握着沈南枝的手腕离开了宴会别墅。
顾清禾从楼上下来找沈南枝,刚找到宴会厅侧门附近,就看到沈南枝和江靳年离开的这一幕。
她转过身,正想去那边沙发上拿手机给自家闺蜜发个消息,刚一回头,却在落地窗前的鹤望兰旁看到了刚坐飞机从南市回来的江庭旭。
顾清禾有些意外。
刚才她被她哥喊了过去,倒是没曾想,在宴会快结束的时候,江靳年和江庭旭竟都来了这边。
顾清禾顺着江庭旭的视线透过玻璃窗往外看。
在他那个角度,正好能看到沈南枝、孟时锦所站的地方。
顾清禾目光还没收回,江庭旭将烟放在嘴里抽了一口,随后掐灭,眼底暗沉翻涌,越过顾清禾,走出玻璃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