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高兴地说道:“通过贸易将海外诸国捆绑在大明这艘大船之上,形成利益团体,既可以解决藩王分封、武勋征战等问题也能够扩大大明版图。
若是有必要,还能掠夺海外诸国利益,保证大明本土百姓的生活和朝廷的运转,真是好计谋,好手段!”
朱标也点头道:“而且通过贸易去做,还能减少杀戮堵住那些腐儒的嘴巴,维护我大明天朝上国的形象!”
朱厚熜冷冷一笑:“倒也不必在乎那些腐儒,他们不是推崇孔夫子有教无类,天天嚷嚷着要以德服人吗?那就把他们发配到海外偏远之地,让他们去教化当地野人。看看那些野人会不会听他们的‘圣人之言’!”
朱元璋嘿嘿一笑:“厚熜,你小子够阴险的,不过咱喜欢!”
“太祖爷此言不妥,这怎么能叫阴险?这是在帮他们实现教化众生的理想!”
三人对视一眼,随后齐声笑了出来。
片刻之后,朱标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嘉靖帝,你刚才说需要推行白银宝钞交税,需要结合海外分封诸王掠夺海外资源、倭国白银以及退伍军人转业三项政策来做是什么意思?”
朱厚熜总结道:“我们来梳理一下,分封诸王于海外是为了扩大我大明的统治范围,既解决了藩王分封问题,也能够获取更多的海外资源和财富。
而新的朝贡以及贸易制度是对这一政策的强化,增加能够获取的海外资源的范围和总量。
而这次东征倭国能够获取大量白银,是为了锚定宝钞、用宝钞交税,从而将宝钞这一害民之策变成利国利民之策。
如今老百姓手里更多的是粮食、布匹等实物。朝廷要解决的是如何在推行宝钞交税同时,避免百姓因为用粮食、布匹等物资换取宝钞或用宝钞购买物资时被不法奸商坑害的问题。”
朱元璋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所以就需要由退伍转业的军人来做监督?”
朱厚熜摇了摇头说道:“不,我认为这时需要的是用制度监管而不是用人监督,因为人员的腐化速度远比制度崩坏的速度要快得多。但一个明确、清晰的制度可以发挥很长一段时间的作用!”
“就好比锦衣卫,太祖爷设立锦衣卫监察天下,可后世大明皇帝还在不断增加类似的监察机构,比如太监组成的东厂、西厂、大内行厂。
这么做不光是因为太监只能依附皇权深得皇帝信任,更因为锦衣卫的腐化速度太快。甚至锦衣卫和文官、武将搅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事情就会坏在这里!”
朱元璋反问道:“厚熜,那你就说说该怎么办?”
“我的建议是建立朝廷主导,但不归属于朝廷官职的平准商贸行。通过建立平价粮仓、平价布仓等制度,用来平准百姓生存必须物资售买价格。
若是丰年或者交税之时,由朝廷对应的平准商贸行按照定价收购百姓手中的粮食、布匹等物资,避免‘谷贱伤农’这类事情的发生。
若是灾年,则由平准商贸行按照朝廷规定的价格售卖粮种、租赁耕牛,避免百姓因为买高价粮种导致倾家荡产。”
朱元璋说道:“咱在洪武三年就设立了‘预备仓’制度,朝廷出钱收购粮食贮存以备赈济,荒年借贷于百姓,秋收后再偿还。”
“不够!”
“不够?”
朱厚熜斩钉截铁地说道:“是的,仅仅平准粮价是不够的,应该将盐、茶、粮、布等一系列的涉及民生大事的物资全部由朝廷统一定价,由平准商贸行去进行经营。
平准商贸行归属于皇帝直接管辖,其本身作用不是盈利,而是维持稳定。朝廷给与平准商贸行内人员吏身空衔……”
朱厚熜把后世国企的制度和作用搬出来跟朱元璋父子仔细介绍了一番。
朱元璋父子听完之后没有说话,而是不断思考着朱厚熜所说“平准商贸行”的作用以及影响。
期间朱元璋、朱标不断询问朱厚熜“平准商贸行”设立的细节、注意的事项。
过了许久朱元璋开口说道:“这件事咱记下了,但此事事关重大,不能贸然决定!”
朱厚熜说道:“太祖爷可以选择一个布政使司进行尝试,若是没问题再推行全国!”
说完,朱厚熜又补充了一句:“朝廷推行平准商贸行时必然会伤害到士绅、地主、富商的利益。虽然洪武朝太祖爷一言九鼎,他们不敢明面上去跟朝廷对抗。
但他们会选择用各种方法去软抵抗,像是勾结官员、蛊惑煽动百姓、罢市这些都是他们常用的招数。”
此言一出朱元璋眼睛微微眯起,露出森冷的杀意:“那咱就杀,咱倒要看看他们有几个脑袋敢跟咱对着干!”
朱厚熜摇了摇头说道:“太祖爷,杀人解决不了问题!”
朱标也出言劝阻道:“是呀父皇,杀人只能解决一时,解决不了一世!”
朱元璋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朱标后,对朱厚熜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朱标这时将目光投向朱厚熜,好似在说‘你的解决办法呢?赶紧说啊!’
朱厚熜微微一笑道:“白银宝钞可以减少因为钱粮互兑产生的问题,而平准商贸行则是解决物价稳定的问题。
而退伍转业的士兵转业后除了在乡衙里工作,也可以在平准商贸行工作,这样既解决了商贾因利害民之事,也有足够的地方安置这些转业的军士。
并且通过退伍转业的军人,实现皇权下乡 ,把朝廷对于物价的控制力强化到极限,如此多种制度共同作用下,宝钞这件事物才能真正的发挥它的作用,实现利国利民。”
朱厚熜说完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朱元璋在原地踱着步子不断思索着朱厚熜说的政策。
过了好一会,朱元璋慢慢说道:“事不能太急,得一件一件办。先按刚才咱们商量的,暂时用盐引为担保,回收宝钞。待老二从把倭国的现银拉回来,就可以用作宝钞的担保,然后再通过平准商贸行稳定物价并逐步从海外获取资源。”
“太祖爷英明!”
朱厚熜小小地拍了朱元璋一个马屁,随后说道:“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宝钞的防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