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堂里泡着的张家众人,正静静享受着一天中这少见的放松时刻。
张家里的能人不少,哪怕是人造温泉也能想方设法整出来,只要他们想去做。
他们也不是不享受那些世俗,只是大多数情况下没兴趣,也没必要,泡温泉算是习俗和文化影响,他们也不会拒绝这种好事。
鉴于都是同性,所以哪怕赤身他们也不会太顾及那些,眼神都不会多停一秒,毕竟该有的每个人基本都有,没什么在意的。
只是碍于都是熟人,本就话不多,就算有平时也说完了,这时候就没什么话题可聊,干脆都沉默不语,心照不宣地各自闭眼享受起来。
蓦地,冷不丁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众人顿时警觉起来,神经瞬间绷紧,难道外面出事了?
可是族长都还在这儿呢?就在旁边的里间,是哪个傻小子这么莽撞沉不住气?
有些动作快的,摸上放着的浴衣才刚给自己围上,倏忽间听见一声响,是门被踹开的声音。
随即一个人几乎是飞了进来,又迅速把门栓死死卡住,惊魂未定地抵在后面呼吸着,仿佛十分紧张。
猝不及防一个猛转头——
顿时,彼此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纷呈。
有人惊恐,有人意外,有人挑眉,有人淡定,有人默默潜入水下掩饰,还有的……
白色的稀薄从池水中上涌,水汽袅袅升起,空气氤氲缭绕,显得有些闷潮湿热,只待上一会儿,发尾就沾得湿了。
也带上了几分不可言说的暖意。
双方不语,只是一味的沉默对视。
倏地,空气中“咕噜”一声打破沉默。
在场全员耳力惊人,那声咽口水的声响在此刻称得上诡异的氛围中显得尤为微妙。
来自各个方向静默而又深沉的目光,无一例外地都集中到那位贸然闯入的人身上。
灼灼的浓密视线聚在一起像是无声的熊熊烈焰,毫不留情地将张绾笛从头燃到脚,那抹显眼的红从脖根处一直涨到耳尖。
她刚刚一时没忍住,咽了下口水。
不好意思别误会,她只是跑得累了点。
任谁都看得出来此刻的她整个人快要熟了,但她依旧努力维持着一副淡定从容。
冷静,张绾笛,面子已经没有了,但是你还有任务,现在正是时候,之后她恐怕也没机会了……
她一边在心里绝望地安慰自己,一边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有些人看着还在,实则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身为张家著名人士的张绾笛此前早已创下不少佳绩,今晚恐怕又得添上一笔。
“张绾笛你你你!你怎么……来这儿了?!出去啊你!”池中传来一声惊呼。
嗯?这不是张千军万马那狗东西吗?那么激动干嘛?她一时间还没注意,又没看到他什么,搞得好像被她玷污了一样。
心道难怪呢,刚刚一直想找他帮个忙,结果没找到人,没想到在这儿享安逸来了。
她没理,只是高冷地竖起食指放在唇中,冲众人“嘘”了一声,示意不要说话。
“洗你们的,不用管我,身材挺好……继续保持,你们什么都没看见。”
她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说起来,对上他们的眼神也不躲不闪,绷着脸维持泰然自若。
这群人早已经处变不惊,只齐齐抬着头坐在水池里不动如山地望着她,几乎个个都赤着上身,乖巧得像一根根洗净的白萝卜。
还有些年轻点的纯情boy,是红萝卜。
他们没说话,只是眼里由一开始的小意外到逐渐弥漫上不同程度的玩味和兴致。
张家人一向道德感很低,更有甚者没有道德,这是她从小到大自己总结出来的。
毕竟他们都算是近亲结婚,脑子有点问题也正常,而且她觉得自己也差不多了。
张千军万马一时是又羞又气,怎么还不理人,若是看自己就算了,这笨蛋居然还在直勾勾盯着他们,是生怕他们看不到吗?!
饶是再清心寡欲,他们个个也都是体征正常的成年男人,她那直白的眼神简直不要太明显,这笨蛋简直疯了,他心中愤愤道。
张绾笛的视线停留在池中这些令人欲血贲张的男人的身材上,一边留意澡堂四周。
她丝毫没时间犯花痴,眼里只有对抓紧时间完成任务的执念,心中近乎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