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艰难地穿过密林，张绾笛闻着空气中弥漫着某种臭味，皱了皱鼻子。
本来没打算戴面罩的，但万一空气里也有东西呢，还是认命地戴上了。
齐铁嘴怂怂地躲在后面，被张启山硬着头皮叫到了前面，手里颤颤地举着王八盒子。
前面又发现了一具尸体，被扒了皮，低矮地吊在遮天蔽日的密林之中的一根藤蔓上。
张绾笛才没那个兴趣去凑近看尸体，脑浆都被吸走了，只默默听着张启山和齐铁嘴的谈话。
“山海经记载，蜪犬和穷奇就是这样吃人，从脑子开始。”
“你是说，是我吃的。”
张启山不合时宜地开了个玩笑，齐铁嘴瞬间泄气，畏畏缩缩地躲到张日山身后。
张绾笛远远地瞥了一眼，尸体的脑袋埋进的那堆土似乎跟其他的不一般，恰巧头部上有一个大洞。
什么东西这么有穿透力？能穿过头骨？
难道有爪子？她心中暗自猜测。
这尸体的人皮都被剥了，难道山神要拿去穿？搁这儿演画皮呢？
“佛爷，你们说，那个所谓的山神会不会在土里？”她把发现的疑点说了出来。
“阿笛说的在理，这土似乎不是正常的土，取一点装着。”齐铁嘴也建议道。
张启山发现了树上的血迹，大概往前走了不到一百步，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但这东西似乎不是人，只有两肢，身体长长一条，张启山面色凝重地走上前。
张绾笛也看到了，心中只觉得震惊，没想到这里居然有人面蛇？！
看过盗笔的她对于蛇类十分敏感，尤其是这种半人半蛇的搭配，很大程度上可能跟长生的秘密有关。
但这或许是跟土著某些原始观念和习俗一致也说不定。
“老八，说说，什么看法。”
张启山打量了一会，问齐铁嘴。
“佛爷，如果我猜得没错，这是贰负。山海经中记载，专食人脑髓，还生活在地下，不过……为什么它死了？”
齐铁嘴不确定地说道，话里带着几分考量，张启山直接叫张小鱼把他给拎过来了看。
才发现他猜错了，这不是什么贰负。
“这就是一个把人和蛇拼接起来的东西，八爷别慌，咱们这儿可有不少是山海经里出来的，谁比谁厉害还不一定呢！”
张绾笛也不觉得是贰负，但这个山神也太调皮了，把尸体当玩具玩儿。
没有人性，不讲伦理，比不得人类能够思考。
原始山林里的空气很危险，到处都是瘴雾，阳光丝毫洒不进来，树林把人笼罩在其中，像是要吞噬掉一般。
张绾笛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是转移到了小青身上，它好像正在四周寻找着什么，飘得飞快。
眼见着已经离她有点远，但因为形态似乎比以前看到的大一些，所以她也还是能看到它。
或许是因为血脉活络的原因，张启山的身边连瘴气都被轰开了，只是飘在周围，这先天buff就是好！
他们一行人太多，山神没有那么轻易现身，走了一下午也没发现什么其他的东西。
夜色都已经慢慢深了，森林多了虫鸣，湿气也更重，几乎所有人都是湿漉漉的。
蚊虫倒是还好，因为有张家人在身边，但张绾笛心中还是破口大骂。
它爹的！要不是身边站着一堆张家人，她怕是要被蚊子叮成马蜂窝了！
“小姐，你这有点太夸张了！”
张日山眼见着一只偌大的蚊子，冒着被拍死的风险，硬抵过张家人的血脉驱赶，也要飞到张绾笛身边，然后被她精准伸出两只指在空中掐死，一时有些惊讶。
“这才哪到哪，小场面啦！我都已经习惯啦！”
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悠悠说道。
走在她右侧替她抱着刀的张邑名觉得，如果她能松松拽住他和张日山胳膊的手的话，或许更有说服力。
前面走着张启山，身后还背着个张家小崽子，左右夹走在两位拥有麒麟血的张家人身边。
四面楚歌，那叫一个满满的幸福。
就这程度，那破蚊子还想吸她一口呢。
她其实还没什么特别害怕的东西，毕竟已经见过很多世面了，除了会污染一下眼睛。
但众所周知，蚊子是人类的终极天敌。
最该灭绝的生物，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