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凝摇头，右手抚着手腕上的乌金手镯，眸底划过一丝幽暗的微光，小声道：“姑姑太小瞧我了。”
她以为言童大夫是恩人自是挂念万分。
如今得知她并非恩人，甚至是仇人，她不会圣母到留一个想害自己的人在身边。
她垂眸看着乌金手镯，手上的速度越来越慢，眸底的杀意倾泻而出……
言童一直装作不会医术的模样守在她的身边，看着她被耶律宗启折磨，帮着她调制毒药，看着她服毒……
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满身伤痕，看着她在痛苦中挣扎着想要活下去，看着她奋力反抗想要回到萧策身边……
言童陪在她身边不过是为了等着她死……
“这便对了！有恩必还，有仇必报。”程蕊满意的点头。
唐凝看着眼前的一脸老夫子教育熊孩子的模样，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程蕊不想见到唐凝不开心的模样，便决定转移话题，于是开口问道：“你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学会银针，学会毒术和医术。为什么不习武呢？依着你的聪明才智，习武应当也是易如反掌。”
这个问题，困扰了程蕊很久。她觉得在那种环境下，唐凝若是习了武功，那反抗起来甚至逃跑起来都会更方便、更快捷。
唐凝松开手，眼底浮现出满满的委屈：“我习不了武。”
程蕊皱眉，问道：“怎会？”
唐凝露出手腕，拿着程蕊的手探上自己的经脉……
程蕊触及到脉搏时，眸底闪过一丝诧异。她看着唐凝，不可思议的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唐凝全身经脉流动犹为缓慢。这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脉搏流动。
唐凝苦涩一笑，解释道：“父皇说我娘亲怀孕时被人下了药，我是胎里带的毒，家里人为了我能活下去，便带我去元气大陆的罗星观求药。是穆王爷身边的人替我逆行经脉强行解毒，后服用了罗星老祖的丹药才保住了性命。”
“有得有失，我保住了命却也废了经脉，身体里无法蕴藏任何能量。因着身子变得羸弱不堪，便一直养在宫里，十几个太医围着调养。”唐凝每每回想起那汤药的苦涩滋味便觉得头皮发麻。
程蕊听着不免有些心疼，唐凝在外人眼中的天之骄女，可却没有人知道她吃了多少苦才活下来。
不过，她刚好像瞧见唐凝的手臂上有什么东西……
程蕊抓着她的手腕，掀开她的衣服，赫然发现唐凝手臂上守宫砂还在。
她眼眸一暗，问道：“你别告诉我萧策才是那个有隐疾的人？”
“你说什么呢！”唐凝当即抽回手，捋平衣袖。
程蕊反问道：“他若没有隐疾，你的守宫砂为何还在？”
唐凝怒气冲冲的瞪着程蕊，恼羞成怒的呵斥道：“你一个小姑娘怎能说出这样的话。”
“策哥哥很正常，他只是惦念着我年纪小，不愿伤了我的身子。”她解释着，怒气腾腾的瞪着她，威胁道：“我不许你胡说八道。”
“哦！是这样啊！”程蕊恍然大悟，眼底的担忧慢慢散去。
难怪耶律宗启用尽手段唐凝也不喜欢他，这便是区别。
唐凝有了温暖如光、和煦如阳的萧策，又怎能喜欢哪个自私自利、卑鄙无耻、杀人如麻的耶律宗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