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北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永昌侯府的。
脚步沉重浑身无力,走路如同踩到棉花堆上轻飘飘的。
此时已是下午,太阳明晃晃地照在身上。
他却觉得冷如冰窖,感受不到太阳的半点热度。
只要一想到他堂堂大夏国永昌侯,去当个看大门的七品芝麻官。
便郁闷羞愤得要死,恨不得将苏乔那个贱人给宰了泄愤。
那个恶毒的女人将他毁了,将他毁了啊。
此事今日下午便会传遍整个西京城。
每个人都会对他指指点点,戳他的脊梁骨。
嗤笑他是个无能的窝囊废
永昌侯府的门房见侯爷回来了,急忙起身迎接。
一眼便瞧见,今早还意气风发的侯爷,此时面色阴沉如水。
半张脸肿的老高,上面五个鲜红的指印,看上去惨兮兮的。
门房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连忙恭敬地弯下腰。
等江宴北走进永昌侯府大门后,才敢直起身来。
望着那个失魂落魄的身影,心中一惊一乍的
江宴北心中记挂母亲,便向她的院子走去。
还在老远,便隐隐听见母亲住的房间中,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他暗暗吃了一惊,难道母亲去世了?
连忙强打起精神,深一脚浅一脚往母亲的院子跑。
还未走进院子,便见妹妹江宴慧抹着眼泪跑出来。
一眼看见他,便上前拽着他的袖子,放声大哭,
“大哥,我不活了,我不要活了。”
江宴北的心差点提到嗓子眼。
强忍着心头的慌乱,沉声问道,
“可是母亲出事了?母亲她她怎么了?”
江宴慧抬起满是脓包惨不忍睹的脸,伤心抽泣,
“母亲没事,还是老样子,是我有事。”
“大夫开的药根本不起作用,我现在脖子下面也开始长脓包了。”
“大哥,再这样下去,我定会变成怪物的。”
“可怜我还没嫁人呢,我这么丑以后还如何嫁人啊?”
“大哥,我不想活了,我真的不想活了。”
江宴北暗暗松了口气,脸色沉得几乎滴出水来,
“大夫不是已经为你换了更贵的药吗?”
“脖子下面怎会长脓包?大夫怎么说?”
为了给三个女人治病,他连着贱卖了两个铺子。
还有弟弟江宴峰,蛋都差点被苏乔踢碎了。
也要吃药医治,却一直没有什么起色。
大夫说,若是治不好,怕是要终身残废了。
他从来不知,永昌侯府如今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父亲千辛万苦攒下的家业,几乎快被他们给败光了。
弟弟江宴峰成天不务正业,还花钱如流水打肿脸充胖子。
再这样下去,他们怕是连铺子都没得卖了。
江宴慧擦着眼泪,哭哭唧唧,
“大夫说我身上的毒疮比脸上的更毒,必须更贵的药才能医治。”
“大哥,你去见了皇上,皇上是不是给你升了官?”
“你升了什么官?俸禄是不是多了不少?”
“你能不能多拿点银子出来,让大夫用贵一点的药帮我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