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钱,谢屿司有的是钱,他根本不在乎,但他的人情,却不是谁都可以得到的。
苏砚修很聪明。
“能得谢三赏识,是那件礼服的荣幸。”苏砚修嘴里说着场面话,但眼睛里却无半分感到荣幸的样子,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神情。
几句话的交锋,话里的意思无不明白,虽然没有一句提到人情,谢屿司也没半句承诺,但俩人都心知肚明,算是达成了默契。
两人酒杯再次一碰,这一次,谢屿司和苏砚修都不是点到而止。
正事谈妥,苏砚修扯起一边嘴角,痞笑道:“难得,堂堂谢家三哥儿,也有一掷千金,博美人一笑的一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办喜酒?”
人都还没追到手,还谈什么办喜酒?
对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谢屿司自己心里都没底。
但是他不能露怯,公式化的微笑着:“还早,疏月还小,不想那么快进入婚姻生活。”
谢屿司凝望着那人,修长地手指夹着杯脚和那人手中酒杯轻轻一碰,淡然一笑。
“那倒是。”苏砚修吸了一口雪茄,交给旁边服务员按灭,笑道:“我可真是羡慕谢少啊,生意做得那么大,和老婆感情又那么好。”
他忽然叹了一口气,像是回忆起什么:“不像我,老婆都跟人跑了,还不知道我喜欢过她!”
对苏砚修突如其来的感慨,谢屿司未予置评,他自己内心知道,和苏砚修相比,他也没强多少。
苏砚修又道:“追女仔啊,还是要轰轰烈烈一些,女人嘛,话不说清楚,她们永远不懂!”
听了这话,谢屿司面色几不可察地闪过一丝阴郁。
也许是酒精作祟,又或者他的心思早已不在这里。
他翻转手腕,露出一节冷白的腕骨。
墨色般的眼眸落在腕骨上戴着的那块金色陀飞轮手表,谢屿司道:“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他把酒杯还给服务员:“改日在京北,叫上封清尘,我做东。”
微微颔首,不等苏砚修再多说什么,他转身快步离去。
何疏月在化妆室里跟应妙璇几人闲聊了一会,被好姐妹安慰一番,她心情好多了。
谢屿司打来了电话,告诉她已经给应妙璇几人备了车,有专人送她们回家。
何疏月和她们一一道别。
她这会换上一件淡黄色针织开衫短袖,下面穿着一件铅笔牛仔裤,人又干净又利落。
相比华丽的礼服,果然还是穿着小白鞋才够舒服。
琢磨明白自己和谢屿司的关系,反正不打算再进一步,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何疏月彻底放松了心情,她快步走到那台幻影后座,拉开车门。
“等很久了吗?”
她又恢复如往常一般,软甜轻快的声音。
谢屿司望来的眼神不似平常,就像还没出戏一样,和站在电梯间门口那般,似墨。
何疏月不愿多想,一矮身,钻进了车里。
其实两人相处有段时间了,何疏月早就能自如地和谢屿司谈笑。
每次坐在车后,虽然话不多,但也总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但不知是不是她多心,这会车里的气氛总有些压抑。
谢屿司总有意无意地朝她这看了过来。
何疏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面颊,发问:“我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吗?”
谢屿司凝望着她,喉结滚动,声音带着沙哑:“你明天有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