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不易看到慕容婉如此伤心欲绝的模样,不由得心头一紧。他微微皱起眉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悯之情。只见他轻轻地从袖子里抽出一方洁白如雪的丝帕,缓缓地递到慕容婉面前。
正在气头上的慕容婉根本不领陈不易的情。她猛地抬起手,用力地拍开了陈不易伸过来的手,丝帕也随之飘落在地。
她一边抽泣着,一边转身哭着跑开了,嘴里还喊道:“谁稀罕你的东西!我才不需要你来可怜!”随着她的离去,那哭声渐行渐远,但依旧回荡在空气中,让人听了心生不忍。
萧越来到了祖父母居住的院子前。他整理了一下衣衫,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然后恭恭敬敬地走进院子,准备拜见家中的长辈。
萧老爷子坐在堂屋正中央的椅子上,看到孙子归来,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他先是询问了一番萧越在外的情况,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相比之下,那位老夫人则显得冷漠许多。她面无表情地看了萧越一眼,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就给了他一个难看的脸色,让人感到有些尴尬和不自在。
老夫人那双犀利的眼睛狠狠地瞪着毫无形象地瘫坐在椅子上的萧越,满脸怒容地质问道:“你看看你这样子,都快要三十岁的人了!一点规矩和仪态都没有!以后怎么给晚辈做个榜样!”
萧越却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嘴里嘟囔着回应道:“我的亲祖母,您孙子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您不但不赶紧好好稀罕稀罕,怎么反倒抱怨起来啦!”说完,他还故意冲着老夫人眨了眨眼,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老夫人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说道:“哼!我这个老太婆的稀罕能有什么用?不是有那多的姑娘和小媳妇对你稀罕得紧!”
萧越一听这话,连忙坐直了身子,带着一半叹息一半嗔怪的语气说道:“祖母,这哪能一样!那些外人的稀罕不过是觉得您孙子长得还算不错,只有您的稀罕那才是发自内心的疼爱!”他边说边抓住老夫人的手轻轻摇晃着,试图哄她开心。
果然,老夫人听了这番话后,脸上的怒气渐渐消散,最终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伸出手指点了点萧越的额头,笑骂道:“你呀,就会耍嘴皮子,净说些好听的来哄我老婆子高兴。说说吧,遇到什么事了,居然舍得回家了!”
萧越又开始没了正形,“我本不想回来,还不是为了阿蛮!要护送他的心上人来上京!还得保他安全无虞!唉,劳碌命!”
坐在上方的萧老和老夫人则双双吃了一惊,面面相觑后齐声问道:“什么?拓跋炽的心上人?可外界不是一直传言说他钟情于赫连家的那位小姐!”显然,对于这个消息,两位老人感到十分意外。
萧越脸上露出不屑之色,淡淡道:“她不配!以前或许还有可能,幸好她眼瞎!不然就害了阿蛮一辈子!”
萧老夫人斜睨着萧越:“老身倒想听听,这姑娘是天上仙女不成!能有多好!”
要知道这拓跋炽是何等冷漠!那可是出了名的男女勿近,其冷酷程度犹如亘古以来都未曾融化过的冰山!又怎会如此轻易地去接纳某个人!
“当然是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萧越一提到陈不易便忍不住的夸赞。
老夫人皱了皱眉:“看上人家的不会是你吧!”
萧越眨了眨眼:“不愧是我亲祖母!我第一眼就看上了他!当时天高云低正是夜半时,他骑着一匹马疯狂逃亡。不见其容只窥其形,翩若天人!我啊,当时就想把他抓回家!可惜后面追他的塔塔儿木部的骑兵赶到,顺手解决那帮狗崽子的功夫,他便逃了!唉,悔的我肝肠寸断!”
老夫人赶紧打断:“停停停!谁有空听你讲故事!赶紧说正事!”
萧越一脸委屈,好不容易找到人可以分享一二,却被硬生生的叫停。
他委屈巴巴的,“我的好祖母,真没骗您!我明明说的真话,你们怎么就不信!反正,就是我先看上的,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思的把他推给阿蛮!阿蛮那货我无语死了!一点儿也不知道哄媳妇!还处处针对,不是威胁就是恐吓!看的我啊,有时真想把人给他拐跑了!”
萧老与夫人对视一眼,“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的意思是你和阿蛮都喜欢人家?”
萧越叹口气,严肃道:“说喜欢呢,那是真喜欢!但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喜欢!阿蛮反正应该是既动了心也动了情。只是那家伙还不知道该怎么跟人相处。”
萧越是真心喜欢阿易,喜欢到不想死,他是自己与阿蛮黑白人生中仅有的亮彩。阿蛮虽然可以生死相依,可他太冷太无趣。
阿易多好玩啊,看似不食人间烟火,却带着浓浓的烟火气。生气了会躲一边自己跟自己生气,害羞了会从脸红到脖子根,犟起来软硬不吃,当然还有他特别容易心软心善心不设防,你对他好一分他便还你三分好。
萧老与夫人听的一头雾水,懒得理会他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揉了揉眉心,“懒的理你!总之你与阿蛮这份感情不易,别闹的不欢而散!”
萧越听了,不由笑出声来:“祖父,您在说什么呀!我是哥哥,难道还会害他们不成!我是真心拿他们当弟弟,而他们也是真心把我当兄长!是你们在胡思乱想好不好!”
萧老夫人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如此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