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疑惑和不解。
就在此时,周景怀猛地一拍桌子,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大声说道:“好了,都别再议论了!咱们一同前去拜见祖母吧!依我看,小六此次怕是铁了心了!”
其余四人虽有些无奈,但也只能跟随着大哥一同前往。
见到老夫人之后,五人齐刷刷地跪倒在地。老夫人紧闭双眼,似乎不愿看到眼前的场景,手中捻动佛珠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
半晌过去了,屋内一片寂静,众人都眼巴巴地望着老夫人,但她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依旧紧闭着双眼,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
周景怀见状,心中有些焦急,他深吸一口气,率先打破沉默说道:“祖母,孙儿恳请您高抬贵手,饶过小六这一回吧,请您下令将他放出来!”
然而,老夫人对他的话仿若未闻,依然端坐着一言不发。
其他兄弟们见此情形,纷纷上前替小六求情。
其中一人言辞恳切地说:“祖母,小六平日里虽然调皮捣蛋,但此次却是动了真情。即便不能让那位姑娘嫁入咱们府上,起码先把人给救出来呀!”
另一人则附和道:“是啊,祖母。小六那家伙向来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整日里就知道作天作地,搞得家里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这次或许可以顺着他的意,说不定还能就此拿捏住他!”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老夫人突然间猛地站起身来,手中的拐杖狠狠地往地上一掷,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在场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老夫人缓缓睁开眼睛,眼神犀利而冷峻,直直地盯着眼前这群孙子们,怒声喝道:“你们这些小兔崽子,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你们的娘亲成天在我跟前哭哭啼啼的,现在连你们也跑来逼迫我这个老婆子不成?”
周景怀脸色煞白,赶忙向前一步,深深作揖,诚惶诚恐地解释道:“孙儿万万不敢如此!祖母息怒,请您切莫误会孙儿们的一片赤诚之心!”
然而,那位坐在太师椅上的老太太却是满脸寒霜,目光凌厉得如同刀子一般,直直地刺向眼前的众人,冷哼一声说道:“哼!不敢?瞧瞧你们做下的好事!如今倒是一个个装起无辜来了!
你们全都怪罪我这老婆子心肠冷硬似铁,那便随你们去吧!如果饿死了小六,这背负骂名之事,自有我老婆子一人承担!想要让我放他出来,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他若心中怨恨,只管来怨怼我这个老婆子好了!就算少了他这么一个,难道我周家还能就此断了香火不成!”
此言一出,在场的其余五个人不禁面面相觑,彼此交换着无奈和忧虑的眼神。他们心里清楚,祖母这回可是铁了心要好好惩治一下小六了,再多费唇舌也是徒劳无功。于是,众人纷纷行礼告退,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待他们来到周景泰的房门外时,远远地便听见屋内传来周安焦急万分的劝说声。
“爷呀!求求您发发慈悲,多少吃上一口!您这样不吃不喝的,万一伤了身体可如何是好!陈菲姑娘此刻正身陷困境,眼巴巴地盼望着您前去搭救呢!倘若您因此而病倒了,又有谁能够拯救得了她!爷,即便您不为自己考虑,好歹也要为陈菲姑娘多想想啊!”
或许是这番话触动了周景泰的心弦,一直沉默不语、形如枯槁的他终于微微动了动嘴唇,用干涩沙哑得几乎难以听清的嗓音问道:“那……定州贡运使究竟是谁?”
就在这时,还未等周安开口回答,站在门口的周景怀已然脱口而出:“王迁。”
周安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躬身行礼,恭敬地说道:“五位爷好!”
周景怀微微颔首,表示回应,然后接着说道:“据我所知,那王迁乃是个贪财好色之徒。只要我们许下足够诱人的利益,想必能够说服他对菲儿多加关照。”
一旁的周景泰当机立断,转头吩咐周安道:“速去取五千两银票过来,今晚你就连夜去找王迁。记住,无论如何都要确保菲儿安然无恙。另外,多带上一些银票以防万一。”他的语气严肃且坚定,不容置疑。
周安毫不犹豫地应声道:“好嘞,爷您放心吧,小的这就去办。”说完,他转身匆匆离去。
说来也是凑巧,周安刚刚才将陈菲姐妹二人的行程安排妥当,回到府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听闻少爷这边出事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不,前脚才跟几位爷见上面,后脚就得再次忙碌起来,简直像个一刻也不得停歇的陀螺。
这时,排行第五的周景轩看着疲惫不堪的弟弟,心生怜悯,赶忙递过去一杯水,轻声说道:“小六啊,来,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周安说得没错,你要是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万一不小心累垮了,到时候你心心念念的菲儿,可就要落入他人之手!”
周景泰接过水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仰起头,咕噜咕噜几大口便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哈哈,这就对啦!咱们小六,那可是貌比潘安一般,才高八斗!只要轻轻勾一勾小指,无论是哪家的姑娘,都绝对无法抗拒!所以啊,小六你可得赶紧把身体养好了,到时候那个叫菲儿的姑娘,还不得像只温顺的小绵羊,乖乖地跟在你身后?”
兄弟几个眼见着周景泰终于愿意喝水了,全都如释重负般地长出了一口气。
这个小祖宗一旦犯起浑来,可真是让人吃不消!简直就是要人命!不过好在现在总算是哄得他听话了,大家心里也稍稍踏实了一些。
周景怀语重心长道:“小六啊,我们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有什么矛盾都可以好好商量,有什么困难一定会帮忙。切记不可再如此任性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