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于维克多和这支追击马拉加尔的探险队而言,如果马克瓦人将所有的资源都拿去找利尼维亚换取战争物资,那么他们就无法继续为探险队提供支持。
为此,维克多想写信向迪纳斯王说明这些。
但他又想起来,即使他给迪纳斯王写信,那他又该怎么说呢?
他现在已经不是迪纳斯王的王家骑士了;在利尼维亚负责追击马拉加尔的人是马利克将军,这件事根本不应该和他有任何关系。
迪纳斯王应该也不会出于个人私交,愿意为了他的私事而改变自己在失落丛林的策略。
至于艾莉娜之泪,维克多更不敢让迪纳斯王知道关于它的一丝一毫,因为他无意在艾瑞戴尔和利尼维亚之间挑起冲突。
就算是找德得尔祭司写信,她接到的任务也不过是作为先遣队探索失落丛林。
从来没有人要求他们追击马拉加尔,更没人要求他们夺回他偷走的神锤和宝石
维克多这么想着,无意间走到了德得尔祭司的帐篷外面。
德得尔祭司不喜欢在自己的帐篷外面设置守卫,因为她觉得这相当于在连接神明和凡人的桥梁上设卡阻碍。
但维克多也不知哪来的想法,确切地说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量,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走了进去。
看到正在翻阅宗教典籍的德得尔祭司。
她褪去了白天一直穿着的镀有黄铜装饰的铠甲,只有一件朴素的棉布衬衣,就像经书文字具象出来的圣女一般。
自然垂散的头发稍微有些凌乱,让她恰到好处得失去了几分令人不敢冒犯的庄严。
听到维克多的脚步声,德得尔祭司从灯光中抬起头来,安静地问道,“大人,您找我有事吗?”
维克多的脸一下子有些发烫,手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放。
“是为了那些丛林战士不听指令的事吗?”德得尔祭司放上书签,轻轻阖上书本,等待维克多的回答。
“不是,是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德得尔祭司的话让维克多放松了一些。
她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维克多可以坐到对面。
“几乎损失了一半的老兵和三分之二的基层军官,没有他们,下次进攻崩溃得会更快,而且还不知道该怎么对付那条龙”
维克多坐下,双手抱头将自己的上半身压在桌子上。
“可我听说,你的行动是并不是迪纳斯王在支持。”
德得尔祭司轻轻握住维克多的手。
维克多被这突如其来的接触弄得有些发懵。确切地说,是那种久违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但又有些不同。
她不是奥利。
但维克多的理智很快回来,提醒他德得尔祭司说的话,意味着她要他寻求父亲的帮助,等待来自暮光公国的援军抵达。
维克多还是抽回了手。
“让他拿到那块宝石是错误的。”维克多认真地看向德得尔祭司,希望她能够理解精灵之间的恩怨。
维克多还希望德得尔祭司能够明白,父亲派来的援军,绝不只是为了帮助他拿到那块宝石。
德得尔祭司则微笑着摇头。
“大人,您只不过是困惑于您是谁,您的未来又该何去何从而已。”说着,德得尔祭司已经起身,来到了维克多的身旁。
“但那些困惑很快就不是困惑了,因为您终将拨云见日,洞察这些景象背后的事实。”
摇曳的烛光映照着德得尔祭司的脸庞,即使她穿着如此素雅的服饰,从她身上散发的体香也依旧让维克多无法自持。
他缓缓靠到德得尔祭司的胸前,听见了她富有活力的心跳。
那种驱使他走进这里的奇妙冲动从他心底无法抑制地涌起。
维克多的双手滑向她的后背,隔着轻薄的棉布,就是如凝脂般顺滑的肌肤。
没有刀剑伤疤的,光洁如雪的后背。
维克多如同触电一般立刻把缩回去,几乎是从凳子上跳起来向后退了两步。
尴尬地无处安放自己的双手和眼睛,只能无所适从地不断攥拳又松开,并不停地扫视地面却又不是在找任何东西。
奥利在家里等着他,他不应该背叛奥利的,因为那是责任。
“大人?”德得尔祭司轻声喊他,声音温柔得如同凝望竹马的少女。
“抱歉,我失礼了。”
维克多匆匆向她道别,有些狼狈地离开德得尔祭司的帐篷。
回去的路上,维克多觉得自己的脸红得发胀,恨不得猛扇自己几个大耳贴子。
他怎么能有这样龌龊的想法!先不说奥利一直盼望着他回来,德得尔祭司是教会的神职人员,她将自己的青春和一切都献给了神。
即使那些神可能只不过是早已死去多年的人,以及他们流传下来的故事。
可他那么做同样是种莫大的亵渎,如果在利尼维亚和艾瑞戴尔被人知道了,是要受重刑的。
但德得尔祭司为什么没有反抗,她绝不是一个轻佻的人,整个利尼维亚再也找不出比她更虔诚的祭司,她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她是在回答自己的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