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知懿!你……”
池窈一愣。
闻知懿站在冷宫门口,脸上带着一抹浅笑,像是笃定他会追出来。
池窈懊恼地扣了扣玉佩,取下左耳上的红色珠子,快步走到她面前,将珠子塞给她。
“这里面是我养了十四年的药虫,你好好戴着它,它可解百毒。”
闻知懿看了眼红珠,收进怀里放好,“多谢,只希望我用不上。”
她放柔了声音:“等我回来?”
池窈不自在地偏开脸。
半晌,他认真点头,“好。”
……
得到承诺,闻知懿终于走了。
池窈回到冷宫,给菜地浇了水,给白发哥哥煮了粥。
在院中站了会儿,他拿着闻知懿留在树下的木棍,回了金雀台。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
池窈花了一年的时间,让自己不再往冷宫跑,又花了两年的时间,让那个始终不曾回来的女子,忘得一干二净。
过了大寒,他就二十一岁了。
池窈二十一岁的生辰,吃了最喜欢的大肘子,还在御花园抓到一条蜈蚣。
第二天他抱着装满了虫子的罐子,正在院子里挖泥巴,突听一声‘陛下驾到’,吓得险些将罐子给摔了。
他不知道皇帝怎么想起来自己,快速把罐子藏到花丛里,在衣摆上擦了擦手,跑到门口‘扑通’一声跪下。
在宫中多年,他已经把规矩学的差不多了,不会再闯祸。
“参见陛下——”
明黄色的衣摆走进池窈的视线内,对方在他面前停下,“抬起头来。”
池窈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眼皮始终垂着,不敢直视帝王。
“呦——”
有个男声说:“陛下您瞧,怀安贵人还真是长开了,好一张倾城美人面。”
池窈心里一惊。
他记得这个声音。
哪怕隔了很多年,他还是听出说话的男子,是冷宫里那个死去的如美人身边的,那个仆人。
他死死掐着手心,才控制住自己,没失礼地抬起眼皮。
“果然是长开了,甚好。”
皇帝审视完了跪在地上的美人,伸出一只手去,“天冷地上凉,起来吧。”
“……谢陛下。”
池窈没敢把手给皇帝,自己站起身,在皇帝脸色不对前,快速道:
“禀陛下,侍刚种了花,手脏,万不敢碰触陛下的贵体,请陛下恕罪。”
皇帝朝他的手看去,果真瞧见了几点泥渍,往下一扫,又看到他的衣摆上都是黄泥,心里升起的不悦顿时散去。
面对美人,皇帝向来宽容。
“无碍,今日是朕来的突然,去洗洗歇着吧,朕明日再来看你。”
“……是,”池窈又跪了下去,朝着皇帝离去的背影磕头,“恭送陛下。”
走在皇帝身边的宫人,临出门时,回头望了一眼。
抬起头的池窈,正好对上他的目光,心里一冷,死死攥紧了手。
他想做什么?
让皇帝宠幸他?
他才不干!
入夜,池窈打了桶冷水,将自己从头到尾浇了一遍。
第二天中午,偷够懒的宫人来叫池窈起床,叫了几声不见人,撩开床帷往里一看,吓得脸色一白,往外面跑去。
“快请太医——”